大壮注意到,大娘子发髻上金簪换成了根枯枝,看了眼春天,春天张嘴要嚷嚷,被红果喝住了。
这古时空,女子被男人拔了发簪,散了发算是奇耻大辱。
红果一个现代灵魂,自然没那么在意,可她要顾及赵十武的颜面,此事便不可宣扬。
春天性子单纯憨厚,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可她听大娘子的话,大娘子不让说,她就算噎死也不说。
只实在憋得难受,蒲扇般的大手盖在嘴上,不让自己张嘴。
“无事,遇上山中打猎的猎户,受了点惊吓而已,咱们赶紧走吧,还有二十余里地,得趁天黑前,赶到清水县。”
大壮便不再多问,回身招呼众人拔营,红果回到骡车里,才小声叮嘱春天:
“今日之事,有失我与你赵大东家颜面,万万不可在外高声宣扬,记住了吗?”
春天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记住了,春天不说,谁也不说。”
一路再无耽搁,众人进了清水县城,红果才算松了口气。
黄太太几个女眷当时慌里慌张,没有认出来那人就是云州官府四处通缉的三阎罗之一,只有她知道,这回算是逃过一劫。
那人看着实在眼熟,红果到这时空也有六七年之久,见过的人何止数千上万,一时想不起来也不以为奇,这事她埋在心里,不想与赵十武说。
黄太太一家三口,带着张嬷嬷和齐嬷嬷两家人,另外还有两个丫鬟四个家丁,红果打算把人安置在云朵那小宅院里。
去府城前为了这事特意去了趟义庄,与云朵商量,原本要给些租金的,云朵连声拒绝。
“果儿你帮了我多少?要没你,我和大丫小丫说不定连命都葬送在那许明丽手里,更何况后来又费那么大气力救了柳得运,不过是借宅子住上半年,还跟我客气啥?”
云朵把钥匙给了红果,听说来住的是云州府知州大人的家眷,还拍着胸脯说:
“那我祖上可是冒了青烟了,能接待这般尊贵的人家,那宅子果儿你看要怎么修整都成,可别让人家住着憋屈了……”
红果倒也没怎么布置,只让钱娘子和许娘子带人去收拾了下,屋里添了床桌椅等必要的家具。
黄太太见这院子虽小,却齐齐整整的,三间正屋她带着晴岚和延舟住正正好。
两个丫鬟在内室打地铺睡,夜间也方便伺候。
东西各两间厢房,张齐两家挤一挤也能住得下。
只四个家丁无处安身,红果委婉向黄太太进言道:
“义母,到了山里,很多事情都得自己亲力亲为,您身边也用不着养许多闲人,在云州城遣散了怕他们落入险境,我就没提,到了这边,与其留在家里坐吃山空,不如放他们去义庄,也能自力更生,养活自己。”
黄太太一听此话有理,张齐两位嬷嬷一直跟着自己的,有她们两家一共九个下人,也足够打理这小院了。
便吩咐齐嬷嬷把四个家丁和两个丫鬟的身契都拿出来,又照之前说好的,一人给了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