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刚才的敌意全没了。
穿过一片蒲公英草地时,小狼忽然在司原氏肩头动了动,指着前方的榛子树。
那里有个土黄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司原氏定睛一看,正是张猎户!
他手里提着一只受伤的母鹿,正往麻袋里塞。
母鹿的哀鸣让黄狼愤怒地低吼起来,张猎户看到他们,赶紧把麻袋往背上一甩:“原大哥来得正好,这鹿糟蹋了不少豆子地……”
“放了它。”
司原氏把小狼交给黄狼,声音沉沉的,“豆子地是你自己没围好篱笆,再说这母鹿肚子里还有小鹿呢。”
张猎户脸一红:“你凭什么管我?打猎本来就是咱们猎人的本分。”
“猎人的本分是守护山林,不是滥杀。”
司原氏指了指他腰间的铁夹子,“你看你下的夹子伤了多少动物?昨天的小狼,还有前年那只被夹断腿的黑熊,都是你干的。”
阿竹突然跑过去,抱住母鹿的脖子:“鹿妈妈流眼泪了,爹爹说流泪的动物都有宝宝。”
母鹿果然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阿竹的脸,大颗的泪珠滴在他手背上。
张猎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麻袋松了松。
这时,小狐狸突然叼来一朵紫色的苜蓿花,放在母鹿的耳朵边,母鹿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黄狼也走上前,用鼻子嗅了嗅母鹿的肚子,然后抬头朝张猎户低吼一声,像是在警告。
“唉。”
张猎户终于解开麻袋,母鹿立刻站起来,却没跑,只是回头看了看司原氏,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进树林。
他把铁夹子从腰间解下来,往地上一扔:“原大哥说得对,我这就把山里的夹子全收回来。”
夕阳把山林染成金红色时,司原氏和阿竹往家走。
小狐狸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用尾巴扫扫阿竹的小腿,黄狼带着狼群站在山顶,远远地望着他们。
竹篮里装满了阿竹采的蘑菇,还有小狐狸送的野草莓。
“爹爹,今天没抓到野猪,也没打到兔子呢。”
阿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司原氏低头看着儿子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又看了看远处跳跃的小狐狸,突然笑了:“但我们救了小狐狸,帮了小狼,还让母鹿回家了,这不比抓到猎物更好吗?”
晚风穿过树林,带来松针的清香。
阿竹忽然现,爹爹今天一路上都没再碰过背上的弓箭,那三支软木箭安安静静地躺在箭囊里,就像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