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让大家稍微喘口气……
就在这他刚松一口气,心神最为松懈的刹那——
嗖!
一支黝黑的弩箭如同毒蛇般从前方转弯处的巨石后攒射而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没入了队伍最前方那名引路侍从的咽喉!
年轻的侍从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直挺挺地从马车上栽落,鲜血瞬间染红了干燥的泥土。
“敌袭!!”
凄厉的预警声才刚刚响起,就被更多的弓弦震动声和利箭破空声所淹没。
噗嗤!
“啊!”
箭矢如同疾风暴雨般从道路两侧的树林、岩石后倾泻而出,目标明确地射向马匹和车夫。
拉车的马匹发出痛苦的悲鸣,轰然倒地,马车顿时歪斜、倾覆,将里面的贵族们如同倒垃圾般甩了出来,惊叫声、哭喊声瞬间撕裂了山林的寂静!
弗朗切斯科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那口刚刚松下的气猛地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了无边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乌鸦坳的死亡陷阱,在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刻,轰然启动!
一阵密集的箭矢过后,车队当中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倒在血泊之中,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在地上爬行,尖叫着试图寻求帮助。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尘土和恐惧的味道,令人作呕。
短暂的惊恐过后,弗朗切斯科立即跳下马车,冲到睁大双眼、惊恐不已,几乎无法呼吸的威托特公爵身边,几乎是粗暴地将他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快走!公爵大人,快!”他嘶吼着,用力将威托特拉下马车。
就在他刚离开马车的瞬间,一支凌厉的箭矢带着破风声,“嘟”地一声,狠狠钉入了他刚才所在的座位上,尾羽剧烈地颤抖着。
此时,幸存的勋贵们早已魂飞魄散,他们手忙脚乱地跳下歪斜或倾覆的马车,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嘶吼声、尖叫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响彻山谷。昔日的优雅与威严在此刻被求生本能撕得粉碎。有人试图躲在马车残骸后面,有人则茫然地站在原地,被流矢射中,惨叫着倒下。
弗朗切斯科心脏狂跳,但他强迫自己冷静观察。前路,也就是乌鸦坳的出口方向,箭矢最为密集,显然已被完全封死。两侧是陡峭的山崖和茂密的树林,伏兵藏匿其中,根本无法突围。
“后路!往后跑!”他当机立断,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喊,声音压过了现场的混乱,“弃车!所有人,往回跑!快!”
他一把拉起几乎瘫软的威托特公爵,不顾其踉跄的脚步,拖着他便沿着来时的山路亡命奔逃。
幸存的侍从和少数还能保持行动能力的贵族听到喊声,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纷纷跟上,跌跌撞撞地向后逃去。一些人甚至丢弃了身上沉重的包裹和华丽的外袍,只求能跑得快一点。
然而,这条他们刚刚走过的“生路”,此刻也已不再安全。
就在他们向后逃出不到一百码,拐过一道山脊弯道,以为暂时脱离了正面箭雨覆盖范围时——
前方原本寂静的山道旁,岩石后、树丛中,如同鬼魅般闪出了十几个身影。
他们穿着杂色的粗布麻衣,但里面身着实用的皮甲或棉甲,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剑和长矛,脸上带着狩猎般的冷酷笑容,恰好堵住了弗朗切斯科等人试图退回的路径。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冷硬。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阳光照在雪亮的剑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他身旁,一个壮硕的士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
“拦住他们!”
随着为首的那人一声令下,众人早已备好的粗木和擂石滚滚落下,将山道堵死。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弗朗切斯科这才意识到他们被彻底包围了。
此时,站在高处的科林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被弗朗切斯科护在身后、面如死灰的威托特公爵身上。他举起长剑,向前猛地一挥,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如同死神的宣判:
“杀!一个不留!”
随着他一声令下,前后两方的伏兵同时发出了嗜血的咆哮,如同收紧的绞索,向着中间这群已然崩溃的“羔羊”们,步步紧逼。
“保护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