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白那道“且慢”,如同平地惊雷,在死寂的宣政殿中轰然炸响。
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甲士的动作停了,被架着的韩偓也停止挣扎。
满朝文武,数百颗脑袋,齐刷刷地转了过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那个从队列末尾走出的年轻人身上。
一套不合身的青袍,一张过分清秀的脸。
他是谁?
众人先是茫然,随即看清他官袍的制式后,脸上纷纷转为惊愕与不解。
这年轻人一身臭青袍,顶天了就是个正八品小官吧?
疯了?
他这是嫌自己命长?还是觉得朱屠夫的刀不够快?
朱温也饶有兴致地看过去,一个韩偓,可以当做是迂腐的老顽固,不知死活。
可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年轻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是何人?”朱温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木子白挺直了胸膛:“臣,拾遗,姓木氏子白。”
拾遗?
从八品的芝麻谏官?
听到这个官职,高台之上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哗。
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连上朝都得排在最后面,他哪来的胆子,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说“我有异议”?
朱温饶有兴趣的抬了抬眼:“木子白?本王没听过。”
“但本王好奇,你,能有什么异议?”
他倒想看看,这个年轻人,能说出什么花来。
【倒计时:08:56…08:55…】
时间不多了!
木子白心里急得像火烧,但脸上却一片平静。
现在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关系到任务的成败,以及他死后能留下的政治遗产。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臣的异议,并非是为裴相他们求情,也并非是为韩尚书鸣不平。”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
不为他们求情?那你站出来干什么?
就连被架着的韩偓,都停止了挣扎,疑惑地看向木子白。
木子白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的目光,依旧直直地刺向朱温。
“臣的异议是,监国您,杀得太少了!”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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