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只剩对孩子的内疚了。
她温和道:“是母亲不对,非逼着你违背所持的君子之礼。你弟弟生于乡野,定也不慕荣利,这是我一人的执念,属实没必要。”
宋持砚眉宇清冷。
他知道这一切还未结束。
道着歉,郑氏开始解释:“母亲生你弟弟时九死一生,与其说偏爱他,其实是疼惜自己。后又受人谗言,将你弟弟的走失归结到你身上,才总想证明你是在意你弟弟的……”
窗外的雨势更大了。
宋持砚身上衣袍清爽干燥,心里却开始烦躁潮湿。
父亲教他遵守礼法,为何自己宠妾灭妻,毫无愧疚?母亲希望他理智,一心仕途,抛弃为无用的情绪,为何肆无忌惮地将情绪倾给他?
既要他理智,又要他重情。既要他君子,又要他偶尔不那么君子。
郑氏已趋于释然:“母亲也还未和田氏说起打算让她借.种的打算,你也就当我没提过吧。”
宋持砚望着窗外朦胧烟雨想起田氏的目光,瞳仁越发沉漆。
田氏还不知道母亲的打算。
那为何见面时怕得捂住衣襟,不安地望着他腰间?
他当然不会觉得那样干净的一个人会有杂念,她也不是因为想到了有关生子的事,很显然只是戒备。
是因孙青的算计让她对男子尤其戒备,在她眼中他并非长兄,而是会跟孙青一样算计她,甚至觊觎她的陌生男子,是衣冠禽兽。
显然她不认为他会是一个君子。
母亲和其余人更不认为,他们会怀疑是他弄丢弟弟,会怀疑他不答应借子是出自利益考量。
他又到底在坚守什么?
恶念如野火蹿升。
宋持砚突然转身往外走:“您不必多言,我答应。”
即便这次母亲说她想开了,但依照他的了解,往后她必会在某一次不愉快时搬出此事用以辅助控诉。
但有个条件。
“别让田氏知道是我。”
他不希望她用比今日更无措的目光看着他。他不会因此更君子,只会被激出伪君子的恶念。
*
郑氏的怨怼和哀伤是停住了,可这份哀伤转移到了云里,淫雨霏霏,缠绵不息,下了好几日都不曾有停歇的势头,天好像不打算再晴。
屋外头雨幕连绵,湢室里也到处都是朦胧的水雾。
“这是夫人让郎中为娘子开的药浴。人就像田地,下过春雨之后啊土质才会松软。再大的锄头锄下来,也能一下扎根到底,埋下更多种子。”
林嬷嬷怕说得太委婉田岁禾听不懂,故意变得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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