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语气活似他是要拆散她和亡夫的恶人。
“好,我会小心。”
宋持砚尽量让自己温和些,但他平日处事习惯雷厉风行,即便这样也显得强势冷淡。
未免再吓坏她,他暂且按下要说的话,扯了两句按他素日习惯绝对不会说的废话以便和缓气氛。
“你们夫妻甚笃?”
田岁禾眨着朦胧泪眼,琢磨了好一会,杏眸中竟是泛起令宋持砚都无法理解的恼意。
她咬着嘴唇,窝囊地小声辩解:“我们都是老实人,从不赌!”
“……”
宋持砚沉痛心绪被她冲散了须臾,目光无意间落到窗前晒着的东西上,他得到了答案。
窗前绳上绑着几个薄薄的肠衣,宋持砚虽不近女色,但他曾在衙门和大理寺任职,多少知道些。
他以从前在大理寺断案的习惯审视这几片肠衣。
肠衣足有一寸宽,约莫五六寸长,可见用者体格健硕。
成色颇新但也很皱,显然近期用过,且用得频繁。
凡事必有疏漏,连避子药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肠衣亦不能,这便涉及了子嗣及后续事宜。
宋持砚对着几张肠衣所有所思,清俊眉下落了沉影,乍看之下城府深深,神秘难测。
他虽在看肠衣,但田岁禾却觉得像是在窥探她的秘密,她的脸和耳根一下热起来,手忙脚乱地上前要收起那些肠衣。又见宋持砚目光里似乎带着怀疑,田岁禾想起阿郎死后总在附近晃荡、到处乱说话恶棍。
她很合理地想歪了。
阿郎大哥可能要误会她男人头七没过就跟人鬼混,田岁禾忙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解释。
“都是、是我跟阿郎之前用的,一直忘了收……”
这种事说出口臊得慌。
她和阿郎成亲时,张婶子看他们两个人一团孩子气,就给了他们几个肠衣,还拉着她教了好半天。但她和阿郎一直都互相“姐姐”“弟弟”地叫,成亲也是因为想继续成为家人,而不是为了做那种事。
阿郎倒是想要试,可她迈不过那道坎,就这样拖了几个月。
第一回就是在阿郎走那天早上,也就只试了一回。
阿郎大哥蹙起眉,似乎还是怀疑,田岁禾忍着莫大羞臊,添上了更详细的证词:“出事那天早上用的!用完阿郎就出了门,我把东西洗了之后晾在这里,晚上老孙头来家里说阿郎出事了,我就压根顾不上别的。”
丧夫之痛加上担心被误会,她声音颤颤,有着哭腔。
宋家簪缨世家,重礼教风雅,宋持砚又是长子,受圣贤之训,沉稳守礼、洁身自好。
虽知周公之礼乃人之常情,但高门中人皆重风仪,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