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可奉“新帝”之名,对他进行“正义”的讨伐。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边是迫在眉睫的篡位大戏,一边是命悬一线的兄弟。
萧临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冷静。
他没有丝毫犹豫,对那名影卫下令:“传朕密旨,命神机营、羽林卫、京城大营所有暗桩,明日大典,听我号令,准备……清君侧!”
命令下达,他转过头,目光终于再次落在了顾云溪身上。
那目光,复杂难明。
有命令,有警告,甚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甘的托付。
他薄唇轻启,声音冷硬,再无半分温情。
“朕去夺回江山。”
他指了指角落的沈昭,也指了指那份关于“药师”的卷宗。
“救他。这是命令。”
说完,他再不迟疑,身影彻底消失在通道的黑暗中。
密室。
顾云溪缓缓走到沈昭身边,看着他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毫无生气的脸,沉重得喘不过气。
白夜的算计,萧临的疯狂,她的愚蠢……
这一切,都险些葬送了这位与她并无深交,却肯为她以命相搏的将军。
她欠他的。
她慢慢地蹲下身,用指腹轻轻擦去他额角干涸的血迹。
而后,她站起身,走到了那张萧临待过的桌案前。
桌案上,还残留着他方才砸碎石桌时留下的尘埃。
顾云溪静静地站了许久。
最终,她从怀中,取出了那份属于“织衣”一脉的、记录着京城所有附逆官员及安王亲信兵力布防的情报。
那是她身为圣女,收服的第一份力量,是她原本打算用来与萧临博弈的筹码。
她看着那份情报,眼神变幻,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将那份足以决定明日胜负的情报,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之上。
放在了那个属于帝王的,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半分留恋,转身对早已待命的魏松沉声道:
“备马,去回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