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方刺目的帝印,狠狠刺入顾云溪的眼睛,冻结了她的血液!
怀疑的毒藤,在这一刻疯狂滋长,将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缠绕得密不透风。
他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
所以,他带她来皇陵,不是为了所谓的“龙脉图”,而是为了这间密室,为了这口冰棺!
那一路上的生死与共,那奋不顾身的舍命相护……
此刻在她眼中,都成了一场天衣无缝、演给所有人看的滑稽戏码!
“呵……”
顾云溪发出一声破碎的、自嘲的低笑。
她踉跄后退,扶着冰冷棺椁的手,无力地滑落。
那股刚刚觉醒的、能窥见人心的力量,此刻反成了最恶毒的嘲讽。
她以为自己看穿了人心,却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是棋盘上,一枚被蒙在鼓里的可悲棋子。
“顾云溪!”
萧临见她神情不对,心头一紧,上前一步便要扶她。
“别碰我!”
顾云溪猛地挥开他的手,那双一度燃起光亮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封三尺的死寂与一道将他彻底隔绝的屏障。
她的动作,她的眼神,像一道深渊,横亘在两人之间。
萧临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喉头滚动,那双染着血与尘的凤眸中,翻涌着他自己也无法言喻的痛与暴怒。
他可以承受敌人的万千算计,可以面对君臣同葬的绝境,却唯独无法承受,她此刻的眼神。
那是一种,将他彻底推开,划入敌阵的眼神。
僵持中,那卷躺在冰棺内的明黄卷轴,吸引了萧临的注意。
他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强迫自己冷静。
他探手,以内力小心翼翼地将那卷轴从冰棺中吸出。
卷轴入手,一股熟悉的墨香传来。
封口处,除了他那方“皇帝信宝”的私印,还有一行清秀却力透纸背的小字。
萧临呆住。
他没有打开,而是将那卷轴,递到了顾云溪面前。
他的声音,因压抑而嘶哑得厉害:“朕不知道她为何会在此处。但朕认得,这上面的字迹,是你母亲知画亲笔。”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
“卷轴上写着——‘吾女云溪,亲启’。”
“吾女云溪,亲启!”
听到这六个字顾云溪抬起头,死死盯着那行字。
是母亲的笔迹,是她临摹了无数遍,早已刻入骨血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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