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榻之上,萧临的杀意,将顾云溪寸寸封锁。
寝殿内最后一丝暖意被彻底抽干,空气凝滞,烛火的跳动都停下来。
“遵旨。”
顾云溪垂眸,吐出两个字。
然而,就在萧临眼中那抹残忍的满意之色将要浮现时,她却猛地抬起头,那双眸子,直直迎上他的杀机。
“但在动手前,臣妾想请陛下看一样东西。”
她的声音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不是在与一个随时能要了她性命的君王对峙,而是在进行一场平等的交易。
萧临眼眸微眯,他倒要看看,这把已经抵在他喉咙上的刀,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顾云溪没有多言,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指向了自己的耳后。
“臣妾方才在找的,是这个。”
她的声音冷静,没有半分被识破的慌乱,“一种与您身上可能存在的,同样的‘东西’。”
萧临的目光,冷得能刮骨。
“祁柏曾与臣妾提过,”顾云溪无视他足以凌迟人千百次的眼神,继续说道,“有一种奇毒,名为‘心语’。无色无味,能融于特制熏香,经年累月由人身最薄弱的皮肤处渗入,在耳后、手腕内侧留下微不可见的红疹,直至侵入心脉,药石无医。”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寒冰的针,刺入这死寂的空气里。
“臣妾的母亲,当年便是这般死的。”
这一句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萧临的心上!
顾云溪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情绪,那不是恐惧,不是哀求,而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悲痛与滔天仇恨的冷光。
“所以臣妾想确认,”她盯着萧临的眼睛,一字一句,“是不是……中了同一种毒,死于同一种算计。”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将她“探寻身世”的大逆不道,巧妙地扭转为“寻找共犯证据”的自保与复仇,非但撇清了自己,更是在瞬间,将她和萧临的命运,用“共同的敌人”这条锁链,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萧临攥紧的手,竟不自觉地松了一分。
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眸子太过坦荡,那份恨意太过真实,让他心中翻江倒海的杀意,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她在撒谎……】
【这毒的症状,朕从未听祁柏详述过……】
【可她母亲之死,确是谜案!她若以此为由,倒也……说得通……】
【这个女人,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将自己与朕捆绑,是为了自保,还是……另有所图?!】
帝王的猜忌与一个男人被触及旧伤的本能,在他脑中激烈交锋。
就在他动摇的这一刹那,顾云溪夺走了所有的主导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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