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从枪乱捅。能站在这,都是老手。然而即使技术娴熟,哪怕是万人敌,在这种场合的意义也不大。血肉横飞,一个回合,就是上千条人命。谁敢称无敌?哪个敢言不败?人一排一排地倒下,又一个一个补上;也属于是冷兵器时代的排队枪毙了。
一名赵人被刺破肠肚卡着甲胄拖出队伍,他一边蹬腿试图挣脱,一边转头张望,像是在寻找着谁:我一照面就死在这,圣人知不知道?我为你而死,你可得——
“你他娘!”又一人被架到半空,话还没骂出口,就被敌我双方的丛枪捅成了碎肉内脏。
“嗖嗖……”乱箭扑面,一名汴军十将的头颅瞬间变成刺猬。他肌肉反应地伸手去扶身边部下,没等摸到,就几个踉跄倒退而出,撞到一名军士怀里:“我……我把一切都交给你……”
“死!”
“河北狗,我干你娘!
一线的搏杀单调无聊而残酷。
嘭!萧秀一骑砸进汴军摇摇欲坠的一段交战线。
汴军当场被撂翻十几人。
“杀了他!”
但——嘭!
砰砰砰砰……!眨眼间,百余骑从阙口跨入。
土陂上,朱友伦两眼瞪得又大又圆:“以骑陷步?!赵贼舍得一身剐!”可不待说什么,表情突然一变——远方传来隆隆马蹄。
朦胧雨雾仿佛一个激灵,接着就是两千余骑冲出水帘。
“突厥鞑子!”
冷雨冲刷着他们的甲马,胯下畜生暴躁狂奔,喷着粗重的白息,一阵台风似的卷来:“墨离军来也!”
“圣人援我辈!”有赵军大喊,本已有些泄气的他们顿时气势大振,变得神勇无敌,再次齐声鼓噪:“找死找死敢找死???回家回家快回家!!!”
擒拿猪妖!
萧秀一刀扎进马屁股,马血迸溅,长啸破音:“抢阵!抢阵!!”
战马就在阵中发狂乱窜。
砸进阵中的百余骑士骑纷纷如此,于是百马奔腾。汴军手忙脚乱,一边抽列应付到来的墨离军,一边和赵人击槊,一边围剿逸马和萧秀之辈。
“兄弟,我顶不住了,你来上号!”有人扔了槊,掉头就跑。
“哒哒哒哒……”泥浆飞射,墨离军风驰电挚,百步之外就几乎同时张弓搭箭。几箭射完,马速也飙到极限,猩红的马槊密密麻麻的对着汴军大阵,“嘭”地一阵尖叫巨响,就正正撞上!
“被入了!被入了!”汴军响起恐慌的呼喊,早就动摇的阵脚塌方式瓦解。部分最前排的武夫还在和赵军对捅,左右一看,到处都是又喊又跑的景象。
“二三子,勒功!勒功!”赵军大阵也崩了,大多数人把槊往脚边一丢,拔出横刀,嗷嗷叫着扒拉开己方战锋,一窝蜂跳入敌阵。
“给脸不要脸,去见阎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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