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能接受的;酒后出事被人杀死在睡梦中的皇帝也不是一个两个。
“大家——”枢密副使杨可证穿过宴道,走到他身边,低头凑到耳边密语了几句:“泾师2000人已至灞上,张琏、张轲、张恋携诸将入城,奉表待觐见。”
圣人点点头。
杨可证转身匆匆而去。她走后,还不断有供奉、翰林、校尉、判官、女御、中郎将进进出出。一份份奏、辞、制、表、牒、状被送来确认,又被带走;忙碌的场景堪比政事堂,进奏官们越看心情越复杂,这是在专制朝廷?事必亲躬,独揽大权,有必要这么拼?
“全忠停了汴、魏、河阳、陈、滑、蔡进贡。又关了漕运,使淄青与东南财富不得过;朝廷失天下泰半之献矣。”心不在焉的聊了会别的破冰后,太尉开启宴会正题。
众人精神一振。
枢密使使了个眼色,女乐们掩面退出。
“汴贼野心滔天,有吞周之志,侵徐甚急。”感化军进奏官瞿言率先道。徐州已是岌岌可危,李克用、朱瑾、朱瑄等人拼命输血亦无济于事。七万兵阵亡过半,这会基本是在依靠群众的凶悍在抵抗。绝望之下,濠州刺史张璲、泗州刺史张谏倒戈,已经在明面上与汴州沟通投降事宜。
可以预见的是,璲、谏决不会是最后两个。时溥的日子,正式进入倒计时,谁也救不了他。
朝廷感念其得黄巢首级的功劳,年初遣使让他入朝。可惜时溥抱有侥幸心,舍不得帅位,又担心途中被朱全忠加害,事遂不了了之。
言归正传。
即便作为时溥的女婿,瞿言也觉得岳父翻不了身了。除非全忠改变战略,突然向西攻略陕虢、河中。但这基本不可能。朱全忠的实力足以支持他四线开战。不可能放弃已是囊物的徐州。
感化军,完了!
圣人把自己叫到这合纵连横,也没用了。
“陛下,时司空败亡最晚就在明年。”瞿言叹了口气,总结陈词表态道:“自与汴人交战,数年间,徐州兵燹益炽。致田无庄稼,野树剥皮。民以兵尸为食。武士以死民为粮。人不堪命,将士气堕,实无力。”
意思很明白。不管朝廷要对朱全忠做什么,徐州是帮不上忙的。最迟来年,肇建百余年的感化军就魂飞湮灭了,圣人指望什么?不如好好加固潼关来得实在。
得。
“朱瑄呢?”太尉又问道。
“反击不足,防御有余。”从郓城室内书记调为进奏官的杨辰淡淡道。
后世,温、瑄、瑾三朱鏖战长达十年。直到兖、郓经济农业彻底崩溃,百姓爆发大规模反战示威,汴军才一口气攻取了两镇。朱瑄在出逃途中被汴军抓获捕杀,朱瑾逃至临沂避难,被百姓驱逐,这也是兖、郓、魏、赵这类藩镇的特点。军人是土著,又世代通婚,节帅、官府不敢不顾百姓死活。失去民心,就失去了军队。
这会,三朱鏖战方酣,兖、郓高层调整了战略——不再寻求重创汴军主力,以小规模遭遇战和守城为主,让汴军陷入长时间、高频率的苦战,消磨其斗志。目前双方互有胜败。瑄、瑾吃了几次瘪,但根骨犹存,士气稳定,厉兵秣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