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军的封赏结束,就开始其余人了。
滔滔不绝的封赏念了將近一个时辰。
这时候,慕容嫣神色一肃,取出一卷新擬律法,声冷如霜:“今朕欲颁新律,前朝国公仅许世袭一代,以正朝纲,汰换冗腐!”
此语一出,殿內譁然。
诸多跟著林震仙打仗后来被敕封的国公,此刻面露惊愕、愤懣之色。
然林震仙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所到之处,眾人噤若寒蝉。
没有人敢忤逆慕容嫣。
所以包括芦步亭在內的国公,只得暗自咬牙,咽下不满。
想著回头等封赏结束,找林臻商量商量,好歹把自家的俸禄保住啊!
未等眾人平復,林震仙上前一步,抱拳奏道:“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臣欲於三日后,为孙儿林臻重新举行婚礼,迎娶秦国上官墨轩之女上官婉儿。此联姻,於我乾国与秦国邦交,大有裨益,望陛下恩准。”
慕容嫣微微一怔。
虽说早知道有这一天,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
可想想自己的身份与处境,慕容嫣淡笑著点了点头:“王爷此举深谋远虑,准!”
殿內群臣即刻反应过来,纷纷出言祝贺:“恭喜王爷,恭喜世子!”
林臻俊脸微红,抱拳回礼。
......
华灯初上,京城仿若披上了一层华丽的面纱,將白日的庄严肃穆隱匿,显露出纸醉金迷的一面。
而这京城第二大的销金窟——燕来楼,此刻正像一颗散发著靡靡之光的夜明珠,吸引著各方来客。
燕来楼內,雕樑画栋。
高悬的灯笼散发著曖昧的柔光,映照著满堂的金碧辉煌。从西域远道而来的精美地毯,柔软厚实,踏上去悄无声息,其上绣著的奇异卉,据说出自波斯能工巧匠之手,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著异域风情。
厅內,乌木桌椅摆放得错落有致,桌上摆满了珍饈佳肴,酒香四溢,那酒皆是从各地搜罗而来的佳酿,或醇厚浓烈,或清冽甘甜,引得眾人频频举杯。
男男女女穿梭其中,欢声笑语不绝於耳。
达官显贵们身著綾罗绸缎;文人墨客们也混跡其间,不管冷不冷,必须手摇摺扇;商贾们则大腹便便,眼神精明,一边与旁人谈著生意,一边不忘对路过的美人投去欣赏的目光。
女子们更是燕来楼的一道亮丽风景,娇俏的姑娘们脚步轻盈,穿著清凉,露出白的大腿与鼓鼓的半个胸脯,千娇百媚,妆容精致。
在这喧闹的二楼包厢里,陈宵正半躺著,宛如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又似一个沉沦其中的倦客。
他身形修长,一袭玄色锦袍隨意地敞开著,露出里面刚刚结痂的狰狞伤疤,带著几分不羈。头髮只用一根玉簪简单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为他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慵懒。
他半眯著眼睛,狭长的眼眸中透著一丝迷离,欣赏著眼前四位穿著清凉的青楼歌姬跳舞。
歌姬们身姿曼妙,如风中垂柳,轻盈地扭动著腰肢。
舞衣薄如蝉翼,色彩斑斕,隨著舞动,里面的皮肤若隱若现,十分晃眼。
陈宵左手拿著酒壶,右手时不时抓起一颗生米扔进嘴里,动作隨性洒脱,咀嚼间,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十分瀟洒。
副官康达站在一旁,像个初哥没来过窑子似的,身姿挺拔如松。
他眉头紧锁,望向陈宵的目光里满是焦灼。
“將军,咱们就这样不回去见陛下,能行吗”康达压低声音说道,声音中带著几分急切,“今天陛下可是要论功行赏的。多少人眼巴巴地盼著这一日,就盼著能在陛跑来这燕来楼......”
陈宵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往嘴里扔了颗生米,嚼了几下,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又没让你跟著我,你自个儿回去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几分醉意,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行啊,將军!”康达上前一步,双手握拳,语气愈发坚定,“您本来就行事隨性,而且今日不同往日,关乎前程,关乎身家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