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谁?!”
曲云回脸色微变,猛然回头,并未看清俩人,只见一颗圆球朝自己飞来。
他眼疾手快将其击飞,却阴差阳错将其击碎,白色刺鼻的烟雾瞬间腾起,迷了双眼,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曲云回听见许多叫自己的声音。
同时,一道劲风从侧旁呼啸而来,曲云回下意识闪避,手中却是一空,月照已被人飞快劫走。
烟雾中,月照只觉得自己衣领被人揪住,风声在耳边呼啸。
有什么人正带着自己飞快地朝着牢房之外跑去。
混乱的意识让月照有些迟钝,他艰难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带自己离开的人是谁,嘴唇开合间,一个低不可闻的名字吐出:“与…归?”
牢房中的烟雾渐渐散去,一群人咳嗽着扇着风,眼泪都被烟雾逼了出来。
曲云回掩着口鼻站在空无一人的牢房中,眼神阴晴不定。
亲信飞快跑来,见他并未有任何伤势这才松了口气,跪倒在地:“督主,属下无能,这就派人去将人找回来。”
曲云回一挥衣袖,语气不辨喜怒:
“让城门戒严,不得任何人进出,派出龙甲卫全城搜索逃犯下落!”
亲信得令正要离去又被叫住。
曲云回一双眼隐于阴影中看起来格外诡谲:“重点搜查西启候府,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给我将那两人找出来!”
“是!”
。
月照感觉自己仿佛正趴在一艘颠簸的船上,胃中酸水一阵晃荡,冲击着他的喉管。远处岸边好像还有什么人正在焦急地呼唤他……
他竭力想要分辨喊他的人是谁,却总是被雾气萦绕,让人看不清楚。
迷糊间,摇晃的船靠了岸。
有人飞快说了句什么,紧接着月照感觉有什么人正带着他奔跑,空气中混合着飞雪刺骨的冰冷味道。
不知不觉他好像回到了还未被贺家收养的那段日子——
南方的冬天总是湿冷的,虽然有时也下雪,但多数时候都是和着雨一起,一小会儿就能将衣服打湿。
乞儿本就没什么衣服穿,唯一一件薄衫被打湿后便会更加难熬。
那年母亲生了病,卧床不起。刻薄的奶奶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将母亲丢出了家门,连带着月照这个不知道和谁生的野种一起。
刚流落街头的乞儿不懂生存之道,以至于总抢不到食物,就连那些馆子丢出来的泔水都摸不到边儿,每次都只能远远看着,等其他乞丐把所有东西都抢完了才敢战战兢兢上前,看能不能捡些剩菜,但几乎每次都没有。
偶尔几次,有个乞丐看他可怜,便会分他小半个快发霉的馒头。
有一次城中难得有人施粥济民,月照却被那些乞丐挤到最后依旧没捞到吃的,那个乞丐见他可怜,将刚拿到的热馒头掰了一半给他。
头一回拿到热食的月照高兴极了,将馒头揣在单薄的衣服里,紧贴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飞奔回了与母亲欺身的破庙里。
“娘,娘!馒头,我们今天有馒头吃了!”
当他兴奋地喊着冲进破庙时,一着不慎被门槛绊倒,温热的馒头从怀里滚出,一路滚到了角落一动不动的妇人手边。
妇人手臂青白,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一样。
月照爬起来,珍惜地捡起凉掉的馒头,小心翼翼放进妇人的掌心:“娘,别睡了,吃东西了。”
那年太小,月照不明白死亡是什么。
母亲闭着眼,他就觉得她是睡着了,母亲浑身冰凉,他就觉得她是冷了。
直到那个温热的馒头和母亲的身体一样变得冷硬时,总是可怜他的乞丐才走进破庙将月照牵走。
乞丐说她娘死了。
月照不懂,就问:“什么是死了?”
乞丐沉默了很久,说:“就是永远也不会挨饿了。”
月照眨了眨眼睛,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他觉得挺好的,母亲活着的时候总是吃不饱饭,死了终于能不挨饿了,这很好。有时候还会觉得他其实也可以死掉,可是乞丐说如果活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