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殿外望去,就见一穿着玄色曳地长袍的艳丽妇人美目圆睁,泪盈盈地望向庆帝。
嘶……
赵皇后未经通传,就强闯未央宫了!
谏官瞬间皱起眉头。
庆帝眸色更深了几分。
殿内气氛霎时凝结。
但情绪崩溃的二皇子,却如听天籁,是娘!娘来救他了!
“越郎,这是我们的亲骨肉,你怎么忍心让他进廷尉狱,那是人能呆的地方吗……”
艳丽妇人用帕子拭泪,上前拉住皇帝的衣袖,“天幕里说的那些,肯定是小人作祟,阿曜绝不是那种人!”
“而且这事儿还没发生,还来得及,他以后肯定会听话的!”
庆帝头一回发现,看脸选皇后的局限性。
他厌弃这对母子。
绝不是因为他们掺和到夺嫡之中,而是蠢而不自知,阴毒手段全朝自已人使,祸乱朝纲,为害一方!
“二皇子御前失仪,着于王府内圈禁六月,非诏不得出。”
赵皇后抿抿唇。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打算托着起儿子谢恩。
就听到皇帝淡淡扫了一眼,“未央宫无召不得入,尔等先候在殿外吧。”
赵皇后不知怎的,心突地发慌。
她忽然意识到,今日从御前侍候的宫人那里打探到消息,就冒冒然冲来朝堂议事的未央宫,会令陛下不喜。
半晌,内侍总管捧着明黄的卷轴,疾步走来,在赵皇后面前站定。
“皇后娘娘,还请接旨。”
阴柔的嗓音响起:
“朕惟坤仪之重,端在母仪。皇后赵氏,膺承中宫之位,本当训导皇子,垂范六宫。然其溺爱不明,纵子失德,致皇子恣行暴虐,戕害黎元。此皆皇后教子无方,溺私废公之过也。
今褫夺皇后册宝,削其尊号,降封为谦妃。移居别宫,用度减等,非诏不得觐见。望尔克已省身,恪守谦卑,静思愆咎。倘能悔悟,犹存余地;若再蹈前非,严惩不贷。”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赵皇后彻底傻眼了。
她本以为自已宠冠六宫,窥视帝踪为儿子求情,至多被斥责两句,罚抄几卷经书。没想到被褫夺后位,还非诏不得觐见!
她慌了。
尤其是回忆起当年她得了凤印,自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宫中肆无忌惮,猖狂跋扈。
甚至假借为皇嗣祈福,让世家大族出身的娴贵妃跪祠堂捡佛豆。
现在……
“谦妃娘娘,请回吧。”
谦妃浑浑噩噩地走了。
文武百官们收回看皇帝热闹的视线,默默将脑袋转向天幕。
【好了,不闲聊二皇子炸茅坑屎溅自已一身的傻叉行为了。】
【命运是个好编剧,就让我将时间条拖回靖元三十二年春,从头将整场政变,完整地讲给观看视频的小伙伴们听。】
【靖元三十二年,某日,大朝会,百官第十三次上书请庆帝立储,因为近两年多谋善断、勇猛无双的皇帝陛下身体衰败得厉害,多次因身体不适免去朝会,但庆帝第十三次回绝了百官的提议。】
【当我们从后世的角度来看,不得不佩服庆帝眼光毒辣,他非常明白参与夺嫡的诸位皇子,没有一个合适当皇帝的。最好的恐怕也只能当个样样平庸的守成之君,这还得是四方安定,没有谋逆造反,没有天灾降临的情况下。】
【最差的……根本看不到下线,只能说是初见人形。】
【史书记载,第二日,洛阳城就下起了百年未见的暴雨。】
【无法排出的雨水倒灌将低洼的城北,也就是黔首居住的地方,将家中的布匹米粮全都浸湿了。一时间洛阳城内家家户户哭声震天,但才刚刚开始。没过几日,城中百姓因为食用未经煮沸的生水,吃了被污水浸泡的米粮,出现了剧烈腹泻、目眶凹陷、肌肉痉挛的疫病病症。】
【而随着黔首聚集在一起避雨,疫病也悄悄地传播开来。随着疫病的愈演愈烈,一种居心叵测的言论也在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