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俯身顿足,姿态古拙。
进退之间,鸟翔鱼游,身姿仿若焕生命的巫族文字,莫不暗合天地自然神韵。
王子乔正要走近支狩真跟前,“哗啦”
,无数血雾凭空涌出,隔开两人。
血雾如滚水沸腾,涌出一张张狰狞面孔,冲着王子乔嘶吼。
王子乔后退半步,心神微凛。
一张张血脸似曾相识,极像死在厮杀中的巫族、马化、风媒……随着支狩真『吟』念祭文,血雾不住升腾而上,凶怖的血脸争先恐后涌出来,犹如地狱恶灵临世,密密麻麻。
不知不觉,祭坛上空被一片浓烈的血『色』笼罩。
“……金乌焚日,猕猴摘月,婴蛇盘野,金蝉隐莽。
支氏敬拜上苍,佑启吾族苗裔,得降四灵显化,昭示赫赫天威。
鉴此精诚,鬼神扶护,恭陈血食,伏维尚飨!”
语声至此而止,少年拂袖静立,余音悠悠回『荡』山野。
“轰!”
天地仿佛响起一记回声,漫天血云破开,一头浑浑冥冥的异物隐隐探出头来。
王子乔心头一悸,如堕冰渊,心湖被一股浩『荡』无匹的气息压得动『荡』不安。
饶是如此,他仍然竭力定住心神,望向异物。
它无『色』无状,非虚非实,直奔支狩真而去。
即便王子乔见多识广,也瞧不出它究竟是什么。
无数血脸出鬼哭狼嚎的齐鸣,纷纷投入异物。
异物骤然收缩,化为一道疾驰的血线,扑入支狩真眉心,与虫蛹相撞。
“吱”
的一声,风起云涌,天地变『色』,群山之间响起一声清冽悠远的蝉鸣。
虫蛹绽开无数裂纹,一只金蝉破茧飞出!
它悬浮在支狩真意识的最深处,双目昏昏默默,密布血『色』繁纹,八片膜翅白金煌煌,边缘薄锐如刃,散出一股沛然莫御的锋芒。
“蝉鸣!”
百灵山百里开外,槐林深处,碧波湖畔,一名盘坐的羽衣老者霍然掠上半空,遥望百灵山,脸上皱纹颤动,老泪盈眶。
“蝉鸣!”
乍听蝉声,巴雷微微一愕,来不及多想,雷巫法相怒吼挥拳,与自家的拳头合二为一,猛烈轰向扑来的孙胡。
“蝉鸣!”
乌七立在『乱』石堆前,目锐如剑,投向祭坛所在的山头。
上空血云消退,天『色』逐渐明朗,圆月正从云层背后一点点浮出。
“真个古怪,这都秋末了,哪来的知了?”
支由困『惑』地摇摇头。
乌七哼道:“巫族若无古怪,我乌部又怎会在这穷山沟里,苦苦守上数百年呢?”
支由听得心头一寒,乌七目光忽转,一小队马化急冲过『乱』石堆,杀气腾腾,扑跃而来。
“高贵的乌七先生……”
瞧见马化凶神恶煞的模样,支由仓惶退到乌七身后。
乌七挺直如松,一步不动,直到马化纷纷围来,才冷然道:“吾乃天荒羽族,尔等蛮夷,还不快滚?”
“滚?”
为的马化楞了一下,斜眼瞅了乌七几眼,狞笑道,“你是羽族,爷还是神仙哩!
天荒的羽族会来这种鬼地方?你个蠢货连牛都不会吹呦!”
几个马化哄堂大笑,支由急切道:“你们不要动手,这位乌七先生真是高贵的羽族。”
一个塌鼻子马化上前,轻佻地冲乌七吐了口唾沫:“你要真是羽族,就把鸟翅亮出来,飞一下给咱瞅瞅!”
乌七面『色』一沉,一柄长剑从脊背内无声跃出,寒气冲霄,光芒『逼』人。
羽族为卵生种族,出生之后,双翅会在一月内蜕落,直到修为进入炼神返虚,激始祖血脉,才会重生羽翼。
他以为马化故意作践自己,却不知,这些底层的马化只听过羽族剑震八荒的名头,哪会晓得太多?
“侮辱羽族者,死!”
乌七厉声喝道,长剑疾如闪电,“嗖”
地贯穿塌鼻子马化的咽喉。
剑柄一抖,马化仰天跌倒,一蓬血花从喉头溅出。
“羽族?真是羽族?”
几个马化又惊又怒,他们好像听说过,羽族的剑皆由自身的尖喙炼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