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地沉浸在回忆里。
“你在看什么?”施莱特见我有些异样,疑惑地问。
“看一个曾经……曾经……曾经发生过故事的地方。”我犹豫着说还是不说。
“啊?什么事?你原来来过这里?干嘛?”他简单、欢快、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发问突然噎住了我,这氛围显得与那段过往格格不入,我便换上开玩笑的口吻回答他:“离家出走,呵呵,你信么?”
“兄弟,你这么听话的人还离家出走过?!哈哈哈哈……”他照旧一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样子把这个话题滑了过去。这样也挺好,什么都是玩笑,什么都不必当真。
回到家,爸妈都不在,我把用剩的二十块放回客厅常放钱的抽屉里。
2001年7月18日……星期三……雨
今天的雨大得吓人,仿佛天被掏了个窟窿,水随便被揉捏成个什么形状就往下砸,砸在遮阳棚、玻璃、阳台上,处处作响。在户外行走的人撑着伞也是伞外下大雨,伞里下小雨,随时还要提防着不被那大块的水砸到,不然就是立刻化身落汤鸡的下场。
我自然是呆在家养伤。左膝盖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水流脓,撒上的消炎粉也只是短时间让水和脓固化一下,随着腿的运动,新流出来的水和脓会把之前固化的部分冲开。疼倒也不算很疼,只是不能多动有些麻烦。
呆在家的这几日甚是无聊,但也算清静,无非做做家务、拉拉二胡、画会儿画,仿佛过着与世隔绝的禅修日子。以往我是很向往这份清静的,这两日却莫名烦躁,心中无法平静。风吹动过道里的风铃,阵阵清脆的铃声时常让我想起刚考完那两日乐为带我去疯狂地滑冰;想起艺婷拉着我陪她妈去桥头跳交谊舞;想起去森林公园探险相互扶持、游泳藏衣服相互作弄;想起那个周五的夜晚,背靠堤岸,面朝湖水,朋友们在一起唱歌跳舞;想起和东霞、莫凌波、施莱特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现在是狂欢后的寂静。这寂静让人清醒,让人失落,这寂静足以杀人。这不是我一直翘首以盼的高考后的暑假么?这不是我一直期待的自由的、没有课业压力的生活么?这不是我一直等待可以摊开一切说清楚的时候么?
原来现实和想象有如此云泥之别。原来我并不了解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