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中期待的有许多不同。
无论在外玩闹得多开心,回家后我总会被爸妈的争吵搅和烦。最近争吵的主要内容是我的志愿:妈妈责怪爸爸太过激进,她怕我会掉档,一个学校都录取不上;爸爸则辩解,在不知道分数的情况下,那是念好学校、不浪费考分的最佳填报方案。妈妈不依不饶,说她看上的会计专业有多好,多适合女孩子,分数也合适;爸爸烦躁不堪,吼道:“谁都没长后眼睛!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一切已成定局。”
他们吵得热火朝天,没人在意我。我出言安慰:“我的第三志愿农业大学据说会优先提档,如果优先提档的话,就不会掉档。”这话未起到一丝安抚的作用,看他俩的神情便知他们从未考虑过、并且也不愿意我真的走这个第三志愿。我只好继续说:“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我就去学校把第二批志愿也报上,这样保证至少能走个二本。”听到这个方案,他们虽表露出各种无奈和不甘心,但最终竟然接受了。没想到在他们心里,一个二本也胜过一本的农业大学。
2001年7月27日……星期五……晴
到学校填第二批志愿,遇到很多同学,也知道了更多人的情况:建国和肖伟考了六百二十多,能上省城最好的大学。丁静的分数在二本线上下,具体能上什么学校要等分数线下来,但肯定和建国上不了一个学校,好在她早就知道。何斌和毛广海的分数上二本没问题,但他们没填第二批志愿,打算复读。杨晨考了599,第一志愿只报了省城一个名气一般的理工大学,以这个分数有些亏,不过他能有这样的成绩,终究没辜负那个叫“吴学新”的孩子。东霞属于纠结走二本三本还是复读的那批人。许瑞生和尚小庆的分数上一本没问题,我向瑞生道喜,尚小庆却告诉我瑞生情况特殊,会被哪个学校录取还很复杂,不是只看分数就行的。经他点拨,看向瑞生空空的袖管,我才明白自己头脑过于简单了。
我并没打算走二本,只是为了安抚爸妈,便随意拣了几个往年分数线比一本还高许多的二本学校和专业填上。乐为也来填志愿,他在各个座位间穿梭,与人寒暄,但他的志愿表一直空着。
我好奇地问乐为:“你在犹豫什么?怎么不填表啊?”他故作神秘,避而不谈。
东霞偷偷告诉我:“他喜欢隔壁班一个女生,目前还不清楚那女生的志愿和对他的态度。”这个消息差点惊掉我的下巴,我们这么熟,他竟守口如瓶,没透出过一丝风声。我疑惑地盯着东霞,眼中写满了:“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东霞又对我低声耳语:“我也是听金燕说的。那女生是她老乡。”
得知此事,我存心捉弄,闹他道:“哟,是等着心上人‘飞鸽传书’啊,不知是哪位心上人?要不要我和东霞去帮你打探下虚实啊?”
乐为一下羞红了脸,但嘴巴也没饶过我:“不用替哥哥我操心了!你知道陶然的志愿不?他分数和毛广海差不多,报了外省的一个学校,在老远的北方,好像叫……”
“外省”两字如同一道霹雳在我脑中炸裂,以至乐为后面说的学校名我完全没听见。
为什么?他不知道我报的都是省城的学校吗?不可能啊,我和瑞生聊天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省城有那么多学校,他为什么偏偏选了外省?这就是那个说爱我,说毕业后要与我一直在一起的人?这就是我期待许久的高考之后?现在真的毕业了,他却要逃去外省、去遥远的北方,为什么?!我心中有无数疑惑、愤懑、不甘和心痛,我想找他问个明白。可我们原本也没真的约定过什么,一切都只是我们各自一厢情愿的臆想。
教室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乐为、东霞和旁人相互打听着成绩和去向打算。在这个重要的人生十字路口,大家都瞬间成熟起来,像成年人那样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我拖着抽空的躯壳看人来人往,脸上堆着笑与人攀谈,聆听别人的人生规划,也说着自己的计划。都是套话,没有一句走心,因为心已不知去向。
交完表准备回家,东霞悄声跟我说:“陶然今天中午在桥头等你,他有话要跟你说,你去吗?”我看着东霞,故作轻松地笑笑,假装无事发生,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事已至此,一切已成定局,还要说什么呢?去指责他为什么不填省城的学校?去祈求他兑现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