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当萧北梦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座所城的烽火台上燃起了熊熊烽火。
远处的港口附近顿时慌乱一片,一艘艘的渔船爭先恐后地驶进港口,再驶进设有大水闸的河道之中。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港口处就见不到了半艘渔船,而从水闸內的河道中快速驶出了几艘巨大的平底船,船上枪戟林立,弓弩皆张,这是镇海城的水军。
萧北梦抬眼看向了海面,只见,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渔舟在快速行驶著,渔船上的一对父子正向著港口的方向竭力划动著船桨。
而在他们的身后,紧紧地跟著十几艘外部用生牛皮蒙覆,两舷开放的狭长小船,每一艘小船上都坐著十几位手执兵刃,高声打著唿哨的汉子。
“赤马舟,是东疆诸岛的人。”李忆广轻轻出声。
萧北梦皱起了眉头,他看到,赤马舟的速度明显快过渔舟,但却不急於追上渔舟,而是吊在渔舟的身后。赤马舟上的汉子们一个个哈哈大笑著,和渔舟上的那对父子玩著猫捉老鼠的游戏。
从港口內驶出的天顺战船正张帆疾行,向著渔舟行去,显然是要去解救这一对父子。
片刻之后,行在最前面的战船离著渔舟已经不到十丈的距离,战船上的天顺士兵们能看清那一对渔民父子脸上的欣喜的表情。
但就在这个时候,紧跟在渔舟后面的十数条赤马舟突然加速,几个呼吸间便追上了渔舟,並將其团团围住。
渔舟被逼停后,有两位汉子从赤马舟上纵身而起,稳稳噹噹地落在了渔舟之上,而后手起刀落,將那一对渔民父子的头颅砍了下来,而后將头颅拋向了天顺战船的方向,扑通两声砸在了海面上,在海面上晕染出两片殷红。
隨后,赤马舟上的汉子们朝著数艘天顺战船哈哈狂笑,待到天顺的战船近到五丈的距离后,迅速调转船头,而后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向著海洋深处驶去,不到盏茶的功夫就將天顺的战船甩出一里开外。
战船上的天顺士兵们咬牙切齿,但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赤马舟越行越远。
“东疆诸岛上的匪寇实在可恨,居然如此滥杀无辜百姓!”
景龙忍不住怒喝出声。
景家的其他三兄弟也一个个眼神愤怒,方才若不是离著太远,箭矢根本够不著,他们恐怕早已经对那些赤马舟开弓了。
“赤马舟的速度实在太快,天顺的战船根本就追不上他们,只能被动防守。踏马城的水师要想取得主动地位,只有改进战船一途,设计出一些轻便快捷能和赤马舟抗衡的小船。”李忆广语带愤怒地说道。
“此种被动局面,不是设计出对抗赤马舟的船,就能扭转的。”
萧北梦轻嘆一声,道:“东疆诸岛上的人,他们常年生活在海岛之上,对海洋的熟悉程度,远非天顺的水师可比。
天顺的水师是在东河以及湖泊中操练出来的,河道和湖泊中的水势与海中的水势截然不同。
天顺的战船採用平底船,正是因为平底船稳定性好,不易倾覆,適合这些在河道和湖泊中操练的天顺水师。但同时,平底船的速度不如尖底船,不適合在深水中航行。
天顺的水师若是想要打败东疆诸岛,不单要將平底船改成尖底船,还需要將水师驻地从河道和湖泊中迁出,放到海边港口中来,在海中进行操练,让士兵们適应大海。”
李忆广点了点头,道:“世子所言极是,但这两样举措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人和利益,要做出改革,难度不小。”
“难度自然是有,但姬氏若是有决心去做,並不难做到。”
萧北梦说到这里,轻哼一声,道:“只是很可惜,姬氏现在的心思都在南寒的身上,东疆诸岛闹得再凶,只要过不了踏马城,不危及东河道,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可怜沿海的这些渔民,他们没有能力去镇海城以西谋生,只能苦守在海边,朝不保夕。”李忆广的眼中现出无奈和不忍之色。
萧北梦再次把目光看向了海面,在那里,东疆诸岛的赤马舟已经不见了踪影,天顺的战船也缓缓远离,只留下了一只晃悠悠的渔舟,渔舟之上,是两具无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