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元德道:“此事需得从裕丰钱庄说起,裕丰钱庄这些年在各地开了近六十家分號,明面上是各商户联合开办,背后却是由大皇子一手掌控。”
“钱庄分明暗两本帐。对外宣称利率合规,实则私下给朝中依附的官员开特殊通道,这些人存钱时按明帐走流程,取钱时却能按暗帐多拿三成利息,差额全由钱庄用其他收入填补,这些官员,便是大皇子的爪牙。”
“而所谓『其他收入』,便是利用皇子身份,借著朝廷整顿漕运的由头,让钱庄以『支持漕运』的名义放贷,实则这些银子根本没到漕帮手里,而是被他转去投资自家產业。等还款日到了,便就以『漕运亏损』为由向皇帝哭诉求情,让朝廷豁免部分欠款,等於用国库的钱填自己的窟窿。”
昭文帝本已看过摺子,可再听一遍仍旧气得发晕。
孟元德连忙打开盒子,取出一粒太医准备的药丸给昭文帝吞服。
裴涇把玩著手里的摺子,“这些又是怎么暴露的”
孟元德继续说:“大皇子被禁足,不少官员都慌了,连日来扎堆去钱庄提款,尤其是那些靠这暗帐多拿利息的,恨不得一夜之间把银子全提走。”
裴涇笑了笑,他自然知道,这消息本就是派人放出去的,就是要让人坐不住脚。
动静太大,必遭御史台疑心。
之后一查,先是发现钱庄的存贷数目对不上,顺著线索一挖,竟查出他利用皇子身份干预钱庄运营,既用特权给亲信谋利,又拿朝廷名义搞投机,把钱庄变成了培植个人势力的工具。
这种以权谋私的做法,远比单纯勾结太监更让皇帝震怒,毕竟皇子竟动了国库的主意,简直是触碰了皇权的底线。
昭文帝服了药舒坦了一些,这才开口:“裴翊闹出这桩事,朕怎么放心將天下交给他。论才干,论沉稳,没一个及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