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还有一小会儿,岳明远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望向我,缓缓说道:“宏军呀,明天达迅可就要挂牌上市了,这桩心事也总算是了却了。”
我微微点头,感慨道:“是啊,一个企业能从小县城起步,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天,除了自身不懈奋斗,更离不开像老大您这样的贵人扶持。若没有您从中谋划布局,真不知达迅何时才能登上资本市场的舞台。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他听了,轻轻笑了笑,说道:“别跟我言不由衷,这结果呀,可意味着你输掉了咱们之间的那个赌局。”
我洒脱地摇头,神情坦然:“我输得心甘情愿。况且,我反倒觉得自己才是赢家。借达迅上市之机,能结识您这样的大人物,这份机缘可比任何赌约都珍贵。回去后,我立刻让安捷的付总去省城办理股权转让,绝不含糊。”
岳明远露出满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赞赏:“宏军,就喜欢你说话的通透劲儿。不过,听老哥一句劝,‘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别总绷得太紧。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见外。”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身旁安静伫立的小敏。
我心领神会,装作局促地挠挠头,欲言又止:“我哪敢奢求什么,只是……”
他大手一挥,打断我的话:“说什么见外话!刘备都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你单身也有段日子了,整日忙于事业,身边没个贴心人怎么行?”
既已被点破,我索性将这场戏演得更逼真些。转头看向小敏,却见她柳眉轻蹙,眼底满是不屑,那神情仿佛在无声控诉这场荒诞的交易。恍惚间,我竟觉得她与日本女星宫泽理惠有几分相似,清冷中透着倔强。
岳明远见状,了然地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人诚不欺我。宏军,我就不远送了。” 随即转头吩咐小敏:“小敏,替我送送关县长。” 小敏微微颔首,眼中的抗拒一闪而过,却还是迈步上前,准备履行这看似简单却暗含深意的送别之责。
她垂眸跟在我身后,直到我们走到暮色笼罩的出口,她始终未发一言。
酒店的林肯早已等候在出口处,司机快跑两步过来为我拉开车门,我半只脚刚探进车厢,鬼使神差地回头望去。风骤然掀起她的长发,夕阳为她镀上金边,那双盛满心事的眼睛忽然弯成月牙,笑意却未抵达眼底。这昙花一现的神情,如同一只细针,狠狠扎在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车子缓缓驶离,后视镜里她的身影逐渐缩小成模糊的黑点。晚风裹挟着高尔夫球场特有的草香涌进车窗,我望着飞逝的街景,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既为她未被世俗完全浸染的纯粹而心动,又为她深陷旋涡的无奈命运而叹息,这种矛盾的情愫,在胸腔里搅成一团乱麻。
再次相遇竟是在云端之上。原本计划与林蕈同行的我,拗不过岳明远的坚持,最终踏入商务舱。舱内柔和的灯光下,珍珠发簪将小敏的青丝挽成优雅的发髻。
飞机平稳进入巡航阶段,岳明远将手伸过过道,将一份《证券报》递到我面前。油墨未干的二版上,我与林蕈在深交所敲钟的照片赫然入目 —— 镁光灯下,我们笑容灿烂,背后是象征财富与成功的电子屏。
“这可是值得裱进相框的纪念品。” 岳明远说。
我摩挲着报纸边缘,笑道:“对我而言,这样的高光时刻怕是此生仅此一次。”
“目光放长远些。你现在就像困在浅滩的蛟龙,跟着我,何愁没有翱翔九天的机会?”
我试探着前倾身体:“若老大不嫌我愚钝,我愿辞去公职,鞍前马后。”
他仰头大笑,笑声在封闭的机舱内回荡:“宏军,我缺的从来不是跑腿的喽啰。官场上能替我掌控全局的臂膀,才是真正的稀缺品。”
我立刻摆出谦卑姿态,眼底却暗藏算计:“全仰仗老大栽培,日后还望多多指点迷津。”
正说着,身旁传来窸窣响动。小敏半跪在座椅旁,修长手指熟练地为我调节靠背角度。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机舱特有的皮革气息扑面而来,温热呼吸扫过我的脖颈,引得我喉结不自觉滚动。岳明远转动着腕表,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丫头机灵得很,不如让她去照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