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宴脸上的阳光尽消,视线骤然肃杀如刀。
“安幼南!你……你怎么在这?!”
副驾车门开启,一袭白衣的陈青萝飘然落下。
她双眼蒙着一层薄雾,脚步带着宿醉般的虚浮,一眼便知昨夜没睡好。然而“安幼南”三字入耳,整个人便如被电流贯穿般骤然绷紧。
待看清眼前景象,身躯定格静止不动,如同受到惊吓的猫。
安幼南笑容和煦,语气稳重:“宁姐姐,真巧呀,又见面了。”
宁春宴的目光死死锁在两人挽起的手臂上,嘴巴张成“o”型,下意识拨开额前碎发,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不是……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王子虚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解开安幼南的胳膊,喉头滚动几下,却挤不出半个字解释。
林峰对空气里弥漫的异样毫无头绪,上前问道:“怎么,你们几位都认识?”
安幼南脆生生应道:“是啊,说起来,我跟宁姐姐的交情,比跟我哥的还要久些。林主席,再不出发怕是要迟了吧?”
“对对。”林峰恍然点头,“大家先上车,车上聊。”
王子虚逃也似的率先登车,路过陈青萝身前。
她深深注视着他,可他不敢与她对视。两人擦身而过。
安幼南紧随其后,路过两人身旁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者的微光。
宁春宴挽起陈青萝的胳膊,纵有万般疑窦与不忿,此刻也只能先上车。
她本想上车后立刻找王子虚问个明白,却不料安幼南极其熟稔地在他身旁落座。
宁春宴胸口一闷,只得隔着过道,在王子虚同排重重坐下。
一时间,空气沉重得像块刚冻实的黄油,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峰在过道上拍了拍手,声音带着不合时宜的轻快:
“诸位,昨天初一,书记已率队探望过李老师了。咱们今天去,就不必搞那些官样文章,重在体现同志间的友爱、和睦、轻松。”
“到了李老师家,大家量力而行,包饺子的包饺子,陪李老师话话家常,都挺好。”
他顿了顿,声音扬了几分:“这是上午的安排。中午呢,我们移步沈副主席的‘清风居’用饭;下午,到他新开的温泉山庄放松,泡温泉,门票沈副主席全包了!”
话音一落,车厢里轰然响起一片叫好声。
然而王子虚这排四人,心思各异,一个听进去这消息的都没有。
宁春宴兀自忿忿;王子虚脑中正艰难权衡着“坦白”与“失去”的天平;
安幼南则饶有兴味地咀嚼着众人的苦恼,这让她感到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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