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还是希望这些人注意点,哪怕出去开个房呢?
两人走下山,穿过香积道,一座黄色的建筑沉默地矗立在阳光热烈的地方。
乍看起来,这栋建筑平平无奇,和上世纪大多数其他上世纪的建筑一样,体型板正,对比起新时代的建筑有些狭小了。可细看下来别有味道:窗棂错落有致,像无数只向外求索的眼,外墙被岁月轻柔地抚摸过,石砖间浸透了沧桑。
王子虚说:“这就是你说的半壁江山?”
赵沛霖道:“对。”
“每个大学都有图书馆。”
“没有图书馆就不叫大学。”
“中国有很多大学。”
“数不胜数。”
王子虚问:“那南大图书馆的特别之处,在哪里呢?”
赵沛霖说:“每年南大图书馆都会发布两张榜单。”
王子虚说:“哦,知道,一张是馆藏图书借阅榜,一张是馆藏图书好评榜。”
也不知是谁规定的,每年的冬至前,媒体都会发布南大和北大的图书馆书单,标题配上一些故作惊人语的词汇,变成圆角方框的链接,在各个群里面流通,哪怕是王子虚单位工作群这样和文学无关的群里,也会有好事者转发。
人们简称这两张榜单为“南北榜”。
王子虚很好奇人们知不知道这个词在历史上代表着什么,但人们就任性地这样叫了,他也无法可想。对于北大、南大这样的学校,民众们心中都是有不少附魅的,两座高校的学子在看什么,大家伙儿都很关心。
这里提到了“附魅”这个词,先前他还对诗人提到过“祛魅”。“附魅”和“祛魅”,正是意思相对的一组词。
附魅大致可理解为人们在对某样事物带有崇高滤镜,这种滤镜来源于不了解。一旦了解了,用系统化的方式解构了,便“祛魅”了。
王子虚一开始对“南北榜”也具有极强的附魅心理,直到看到借阅榜上沈清风的名字也赫然在列,就顺其自然地祛魅了。
南北两大高校的学生们,在高中时大多都没有多少时间读闲书杂书,到了大学疯狂找补文化上丢失的这块儿,借阅榜头部通常是《思想录》《理想国》,类名列前茅的则是莫言、马尔克斯、刘慈欣这样名气响亮的书籍。
这些书王子虚高中时就已看过了,姑且不提,沈清风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上面,和那些伟大的名字并列,让他很是有些酸。后来便不看“南北榜”了。
王子虚摊手问道:“这两张榜,不都是媒体炒作出来的吗?”
赵沛霖说:“有媒体炒作的成分,但如果不是邪门到家,媒体又怎么会过来炒作?”
“哪里邪门?”
赵沛霖说:“你知道各大书商售书都有销售榜吧?前辈们通过计算销量发现,只要是出现在借阅榜上的书,不出两周,必定会出现在畅销图书行列,概无例外。同样,掉出借阅榜的书,不出一个月,必定从畅销图书行列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