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决断,在殿內激起阵阵回音。
“朕要让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知道,只要他们有真才实学,忠於朕,忠於这神武朝,朕,就给他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李林甫立刻再次拜倒:“陛下圣明!”
李璘却没理会他的吹捧,他的思绪早已飞到了更远的地方。
科举……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东西啊。
它曾是那些盘根错节数百年的世家门阀,用来掌控朝堂,垄断官职的工具。
所谓的取士,不过是他们左手倒右手的一场游戏。
寒门子弟,就算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休想从他们手中分得一杯羹。
五姓七望……
李璘的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滎阳郑氏、太原王氏。
这些家族,就附著在大唐这棵大树上的藤蔓,疯狂地吸食著帝国的养分,甚至妄图操控大树的生长。
之前冉閔在西域屠戮,灭掉的,不过是他们伸出去的几条触手罢了。
他们的根,还深埋在关东,深埋在朝堂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是时候动一动他们的根了。
“李相。”
李璘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臣在。”
李林甫依旧维持著跪拜的姿势。
“这次恩科,你,亲自督办。”
李林甫的心臟猛地一缩,头埋得更低了。
“老臣……遵旨。”
“朕不要听什么遵旨。”
李璘缓缓走下御阶,停在李林甫的面前。
一双绣著金龙的黑色龙靴,出现在李林甫的眼角余光里。
他能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笼罩下来。
“朕要你立下军令状。”
李璘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凌,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李林甫的心上。
“此次恩科,若再出现任何结党营私,舞弊通关节之事,朕不问缘由,不查旁人。”
李璘弯下腰,凑到李林甫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朕,只问你李林甫一人之罪。”
李林甫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他感觉寒气从尾椎骨直衝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这是何等的狠辣!
新皇这是要拿他李林甫的项上人头,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世家门阀!
他毫不怀疑,如果这次科举出了任何岔子,龙椅上那位年轻的君主,会毫不犹豫地砍下他的脑袋,来祭神武新朝的第一面大旗。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中衣。
他这辈子都在玩弄权术,算计人心,可今天,他却感觉自己成了一枚被人捏在手心,隨时可以碾碎的棋子。
“老……老臣……领旨。”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乾涩沙哑。
李璘直起身,重新恢復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刚才那个发出死亡威胁的人不是他。
“朕倒要看看,这一次,五姓七望那帮老东西,还敢不敢把他们那骯脏的手,伸到贡院里来。”
他转身,一步步走上御阶,重新坐回那张冰冷的龙椅。
“朕等著你的好消息,李相。”
李璘那冰冷的话语,如同一道无形的敕令,瞬间將李林甫钉死在了原地。
圣旨很快传遍了长安。
神武元年,开恩科,不拘一格,广纳天下贤才。
这道旨意,就像一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在长安城中激起了千层巨浪。
整个长安,一夜之间,从之前的兵戈铁马、血雨腥风中甦醒过来,被一种截然不同的狂热所笼罩。
坊间的酒肆、茶楼,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读书人。
“听说了吗陛下要开恩科了!神武朝的第一场科举!”
一个穿著洗得发白的儒衫的年轻学子,激动得满脸通红,手中的酒杯都在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