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真是假,还重要吗
李林甫瞬间就明白了李璘的意图。
这位陛下,根本不屑於寻找什么证据。
他要的,是创造证据!
他要用这些足以以假乱真的“证据”,来点燃五姓七望之间猜忌的火焰,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好狠的手段!
好毒的心思!
李林甫只觉得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让他手脚冰凉。
他现在终於可以確定,自己之前的选择,是何等的明智。
与这样一位帝王为敌,那不是找死,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不够惨!
“右相,看明白了”
李璘的声音悠悠传来。
“老……老臣……明白了!”
李林甫將卷宗紧紧抱在怀里。
“老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
李璘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朕,不喜欢太吵。”
“朕只希望,明日的朝堂上,能安安静静的。”
“然后,由你这位百官之首,来向朕,向满朝文武,揭露这些世家门阀,通敌叛国的……罪证。”
李璘加重了“罪证”两个字的读音。
“老臣……遵旨!”
李林甫將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老臣,定不负陛下所託!必將这些国之蛀虫,通通绳之以法!”
他的声音,无比的坚定,充满了“正义感”。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惧。
他知道,从他接过这份卷宗开始,他就已经彻底绑在了李璘这条船上。
从此以后,他就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这把刀,將要亲手肢解掉庞大的世家门阀。
等待他的,要么是无上的权势,要么是万劫不復。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李林甫走出甘露殿时,双腿还有些发软,深一脚浅一脚。
一阵冷风卷著残雪的寒意扑面而来,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那刺骨的凉意却怎么也浇不灭从心底窜起的那股灼人的恐惧。
陛下……
不,那位新君,李璘,他的声音还迴荡在耳边。
“朕,不喜欢太吵。”
他不喜欢吵,所以就要让整个大唐最显赫、最根深蒂固的五姓七望,彻底闭嘴。
李林甫的马车早已等候在宫门外,车夫见他出来,连忙放下脚凳。
他是手脚並用地爬上马车,一屁股坐下,才发现自己的脊背已经被冷汗湿透,紧紧贴在官袍上,又湿又冷。
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单调而沉闷。
他缓缓摊开双手,看著自己那双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就是这双手,刚刚接过了那份足以顛覆乾坤的“罪证”。
偽造的!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那又如何
当今天子说它是真的,它就比真金还要真!
李林甫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几个沉甸甸的名字。
清河崔氏。
陇西李氏。
滎阳郑氏。
太原王氏。
范阳卢氏。
这五姓七望,哪一个不是传承数百年的庞然大物
他们的根系,早已盘根错节,深深扎进了大唐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处官衙,每一座军镇。
他们的子弟门生遍布天下,他们的財富富可敌国。
他们是无冕之王,是悬在皇权头顶的一片挥之不去的阴云。
就算是先帝李隆基,在位四十余年,权势滔天,面对这些世家门阀,也多是採用拉拢、分化、联姻的手段,从不敢轻易撕破脸皮。
可这位新君呢
他登基才几天
疯了!
简直是疯了!
李林甫在心里发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