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这么说-应该说是布下阵的时候还在多年以前,所以並不难拆解。”
陆清远愣了愣,他老实著符纸面露疑惑,但也並未说些什么,不过妖尊大人似是有所察觉般已给出了回答:
“京师古阵之所以极难动摇,那是因为这种古法早已绝跡,所以才无从下手,实际上所有的符篆也好、阵法功法也罢,都在日新月异,怎么可能真出现越研究越不如古法的存在”
“一些特殊情况无非是涉及到了什么血脉传承之类的东西,那是影响不小,但这种可供研究考量的法门总在变革,江山代有才人出。”
这还真是顾柒顏的真情实感,自是甦醒以来,她能够设身处地感受到那么多年的变迁,许多法门都得到了完善与改良。
妖族生来便是长生种,就算不是,那如她这般道行高的也很难感受到时间在指尖流逝的那种抽离感。
但这短短数月以来,妖尊大人已在陆清远等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差別,就好像自己已与时代有所脱节,可这话说出来太过於伤春悲秋,大狐狸也只能藉此机会暗暗提上一嘴。
不过妖尊大人是觉得陆清远也感悟不到这一层,那也是好事,这种年轻一辈还真能与自己共情些什么不成
顾柒顏继续幽幽道:“就说江湖之中的那些年轻一辈如今天赋越来越好了,其中也有不少时代因素的影响,正牌道统尚如此,更別提那些死板的东西了。”
陆清远其实是真能从这话里听得出那大狐狸的落寞孤寂,不过他这会儿很紧绷,便也没说些什么。
妖尊大人虽然在侃侃而谈,但她手中並未停止过,金碧辉煌的殿內映照著壁上烛火,脚下的铭文仿佛在光影变迁中悠悠轮转,字符寸寸亮起。
如此,这座大殿的阵法算是真真正正被触动了,接下来才是最难的环节,即便是妖尊大人也只能全身心投入其中,陆清远这小辈当然指望不上,甚至如今还得等著他照看一二”
顾柒顏只能放下顾虑,她素手一挥,莹白色的弧光自她的脚下一路扩散开去,如同隔著一卷书页临摹般在那阵法之上重新描绘了一遍法阵。
而在妖尊大人覆手之下,这座刚刚临摹了一遍的法印便已翻过来落在那脚下的大阵上,与此同时一道肉眼无法察觉的清气便隨之扩散开去。
这大殿中的那座阵法在瞬息间骤然亮了数分不止,妖尊大人能够感受到如同山峦倾倒般的重压落在自己的肩头,在此刻甚至连抬手都得多用几分气力。
顾柒顏试图回眸去看看陆清远,这也不是有多担心陆清远,主要在於如今不晓得多少人心繫於他,万一这位陆大少主跟自己出来磕磕碰碰,那怕是说不清楚。
然而妖尊大人再回眸时却看见陆清远似乎依然站得笔挺,大狐狸的耳边又听见了那道声音,它淡淡道:
“如今熔炉已起,苍生炼化只在眼前,此为登仙之途,你可知这么多生灵、那么深厚的道行,可以炼化成怎样的机缘么”
妖尊大人眼前的景象已然开始模糊,那大殿光影与玄华的阵法在她的面前重叠,化作无边的虚妄,而那些追及而至的欲望则凝成了实质的海洋。
顾柒顏能感受到身边传来的风,海浪衔起月色,自己好像置身於山巔,一抬眼甚至可以窥见无尽的云海以及云海之下万千里江山。
妖尊大人承认这的场景的確很勾人,仿若自己是身处於这天地之间的唯一掌权者,口含天宪,每一个字都能成为諭令。
她的耳边还能听见那声音悠悠道:
“一朝问道即刻成仙,你身负此等修为,未必不能重塑道躯,一夜大破十五境这一切都唾手可得,只要你將那殿门合上,继续催动阵法,焰火之后这京师只会余下除此地之外的灰烬,与你成就的神格。”
这的確能让所有人神往,这天下修道者不计其数,除此之外还有多少人为了登上仙途不顾一切而他们的最终自標也不过如此吧。
妖尊大人心知肚明方才看到景象都是假的,但她也难免有些失神,倘若真的只要这么简单便能做到这毕生的追求这位尊座眼前的光影开始渐渐復原,肩上的重担似乎已经一扫而空,她微微颤抖的手离那扇殿门似乎也只剩下了几寸之远。
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