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暖阳破霜(2 / 4)

下,狐疑的目光像扫描仪般将她从头到脚碾过。男人下颌绷紧的弧度、微微下垂的眼尾,甚至说话时喉结滚动的幅度,都与唐飞的模样重叠出诡异的镜像——只是唐飞的眼神里满是怯懦,而眼前人的目光里,尽是审视与压迫。

    “你好,请问你是?有啥事吗?”话音裹着浓重的烟草味扑过来,男人摩挲着腕上的名表,动作间带着商人特有的戒备。薛文娟的目光落在他虎口处的淤青上——那道痕迹边缘规整,形状恰恰是皮带扣的轮廓。她想起唐飞上周体育课挽起袖子时,胳膊上若隐若现的淡紫色印记,心脏猛地一沉。

    她下意识挺直脊背,职业性的微笑刚在脸上绽开,却在触到对方骤然眯起的双眼时,摸到了理论书籍里从没写过的压迫感。“我是唐飞的班主任薛文娟,今天特地来家访。”尾音被穿堂风卷着,掠过玄关处那尊价值不菲的青瓷摆件,在沉默里激起细微的震颤。唐国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没料到老师会突然上门。

    男人脸上的冰霜瞬间消融,挤出来的笑意却没到眼底,眼角的细纹里都透着敷衍。他侧身让开通道时,古龙水味里混着若有似无的酒气:“薛老师,快请进!屋里坐,我这就叫阿姨倒茶。”玄关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映出薛文娟的影子,也映出她身后悄悄跟着的四个小脑袋——马小跳、毛超、张达,还有缩在最后面的唐飞。

    薛文娟跨过门槛的刹那,客厅中央的雕花水晶吊灯将唐飞苍白的脸色照得透亮。男孩垂着头,肩膀绷得像块石头,校服衣角被攥出几道深褶,指关节泛着青白。马小跳三人像受惊的麻雀,挤在玄关不敢动,毛超的运动鞋在锃亮的地面打滑,发出细弱的“吱呀”声,引得唐国强的目光扫过来,三个孩子立刻屏住了呼吸。

    唐国强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喉结滚动着咽下没说出口的寒暄。他下意识摩挲腕表的动作愈发用力,虎口的淤青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唐飞在学校表现咋样?没闯祸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显然对儿子的在校情况并不了解。话音未落,薛文娟已经将牛皮纸袋里的报告抽出一角,目光平静却坚定:“您还不知道吧?昨天下午,唐飞把学校三楼的玻璃窗给弄坏了。”

    空气骤然凝固。唐国强手里的威士忌杯重重砸在胡桃木茶几上,琥珀色的酒液溅出来,震得果盘里的车厘子滚落一地。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像条狰狞的小蛇,眉毛拧成倒竖的“川”字,镜片后的寒光让马小跳不自觉后退半步,攥紧了张达的衣角。“唐飞,你给我过来!”怒吼声在挑高的客厅炸开,像一声惊雷,薛文娟看见唐飞的肩膀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犁出月牙状的血痕,渗出血丝。

    唐飞的瞳孔剧烈收缩,惨白的脸上没了丝毫血色,嘴唇不受控地上下翕动,含混不清的呓语从齿缝间漏出:“我错了……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他颤抖的双腿几乎撑不住身体,膝盖不停磕碰着,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深秋枝头一片即将被风卷走的枯叶。薛文娟记得测评报告里写的——“孩子对肢体冲突存在强烈恐惧,可能有过被暴力对待的经历”,此刻眼前的场景,让那些文字变成了扎人的刺。

    薛文娟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双臂如羽翼般将唐飞紧紧护在怀中。她能清晰感受到少年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像受惊的幼鹿在里面乱撞,后背被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着她的掌心,冰凉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看着唐飞空洞无神的双眼,她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砸着,眉头拧成死结,眼底翻涌着快要溢出来的心疼与愤怒——这哪里是犯错的孩子,分明是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她猛地转身,直面唐国强,目光亮得像两簇燃烧的火焰。胸腔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清晰可闻,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才从齿间迸出带着怒意的质问:“您这是还打算动手打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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