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去泉州,是落叶归根,是回归故里,带着朝廷的羽林卫做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许克勤年轻的脸上,像当年在石榴树下那样认真:
“你是南齐的皇上,不是我的护卫。”
“你的羽林卫该守着粮仓,守着边界,守着千万个像张老汉、陈阿牛这样的百姓,不是跟着我这老婆子看海。”
许克勤望着老师鬓角的霜,忽然明白,她教他的从来不止是民生,更是“舍”。
舍掉私念,舍掉偏爱,把心放在最该放的地方。
“朕明白了。”
他弯腰行礼,动作标准却带着少年时的恭谨:
“泉州的民生讲堂,朕会让户部多拨些银钱;渔民互贸的船,朕让兵部派水师护着。”
时念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欣慰:“好。”
马车抵达泉州港时,正是暮春。
海风裹着咸湿的暖,漫过码头的石阶,时念踩着青石板往城西走,背影在夕阳里拉得很长。
苏家老宅的门还是那扇朱漆门,只是门楣上的“苏宅”匾额旁,多了块新的木牌,写着“泉州民生讲堂”。
讲堂里很热闹,十几个渔民围着个年轻人听算账,都是时民安派来的伙计。
“时先生回来了!”
有人喊了声,渔民们纷纷起身相迎,手里还攥着沾着海泥的渔网。
时念摆摆手,走到角落的老位置坐下。
那是当年她第一次给渔民讲课的地方。
如今摆着张青石桌,上面放着本翻烂的《渔贸手册》。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手里举着张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天生我材必有用”。
“时阿婆,你看我写得对吗?”
时念接过纸,指尖拂过稚嫩的笔画,忽然想起陆襄当年也是这样,举着字跑到她面前。
时光好像绕了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对,”
她笑着点头,“写得真好。”
暮色漫进讲堂时,时念推开后窗。
天井里的刺桐花开得正好,翠绿的叶片在晚风里轻轻晃,像极了苏昭当年种的那丛。
她仿佛看见原主的父母和原主站在花前,对着她笑,眼里没有冤屈,只有安稳。
远处的码头传来渔鼓声。
“咚——咚——咚——”
那是渔民收工了,正唱着改编的《渔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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