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带着难得的凉，怡红院的灯笼大多熄了，只剩回廊角挂着两盏应急马灯。
暖黄的光透过绢面，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影。
暖夏靠在床头浅眠，手还护着小腹，窗外槐树叶被风拂得轻响，她刚翻身，忽然觉得小腹传来细密的疼，像小石子轻轻撞。
起初以为是宝宝在动，没在意。
可疼意渐渐变密，连呼吸都发紧。
她咬着唇想喊阿福，却见身侧被褥早凉了。
阿福怕挤着她，这几日都睡旁边小榻，此刻正蜷着身子，眉头皱得紧紧的，许是在做着梦。
“阿福……”
暖夏声音发颤，“我肚子疼……”
阿福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见暖夏额角渗汗、脸色发白，瞬间慌了神。
他连鞋都没穿就跳下床：“是不是要生了？我找大夫！找吴婶！”
慌乱间他撞翻床边小几，大夫给的安胎锦囊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捡，赤着脚往院外跑。
“吴婶！念姐！暖夏要生了！”
阿福的慌乱的声音穿透深夜，惊得檐角铜铃轻颤。
灶房里的吴婶刚起来添柴火，闻言立刻抓起草好的待产包往暖夏房间跑；
时念住前院，听见喊声披着外衣快步赶来；
晚晴、浅醉、婴宁也陆续从房间出来，手里捧着热水、干净布巾。
连陆襄都揉着惺忪睡眼，被乔娘子抱在怀里，小声问“暖夏姨姨是不是要生宝宝了”。
暖夏的房间很快挤满人，吴婶先扶她靠在软垫上，喂了口温红糖水。
“别慌，咱们都在，大夫和稳婆马上到。”
时念按《应急事项》安排。
让晚晴打开门窗透气，让婴宁把备好的小被子铺在床边，动作有条不紊，渐渐稳住了众人的慌乱。
没过多久，院外传来马蹄声。
何大夫背着药箱、提着马灯匆匆进来，身后跟着徒弟，手里捧着接生用的东西。
“让开点！”
何大夫放下药箱，先给暖夏诊脉，指尖刚搭在腕上就点头。
“宫口开了，稳婆准备接生！”
众人立刻各司其职。
吴婶帮着铺干净床单，浅醉把待产包里的小衣服、尿布摆好，晚晴端来热水，乔娘子抱着陆襄站在门外，不让孩子看紧张的场面。
阿福站在角落，手里攥着捡起来的安胎锦囊，指节泛白，眼睛死死盯着房门。
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