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吴婶瞪了她一眼,语气却软了些。
“前阵子在青州见了那些刀光剑影,我现在听不得这些不吉利的。”
“你呀,就安安分分歇着,啥心也别操,好好养胎,然后把娃娃生下来,比啥都强。”
周围收拾东西的伙计们也跟着劝:“流芝就听吴婶的吧!”
“是啊,妹夫要是知道了,该说我们没照顾好你了!”
流芝看着眼前这群人。
还和以前一样像家人一样围着她念叨。
她心里那点因为怀孕被“特殊对待”的不自在,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她笑着点头:“好好好,我歇着,什么都不管,行了吧?”
大家见她听话,这才放了心,又热火朝天地收拾起来。
碗筷碰撞的脆响、抹布擦过桌面的沙沙声、伙计们的笑谈声。
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像支温暖的曲子,把怡红院的夜色都染得柔和了。
等收拾停当,盛京城早已浸在墨色的夜里。
秋风吹过春螺巷,卷起几片落叶,带着清冽的凉意,吹得廊下的诗签哗哗作响。
时念独自坐在后院的葡萄架下,石桌上放着盏青瓷茶碗。
茶水已经凉了,她却没动,只是望着天边的月牙出神。
小半年的奔波像场长梦,此刻醒来,倒有些不真切的恍惚。
“念姐。”
阿福的声音从月亮门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件薄披风。
“夜里凉,您怎么还在这儿坐着?”
时念回头笑了笑:“吹吹风,醒醒神。”
阿福把披风给她披上,挨着石桌坐下:“都收拾利索了。
吴婶说明儿一早就开始打扫戏台,把那些旧的诗签都换了,您看……”
“嗯,该换了。”
时念指尖划过微凉的茶碗。
“永州带回来的新戏本呢?让杜元介先整理出来,挑几出适合开台的。”
“哎!”
阿福应着,忽然想起什么,凑近了些。
“念姐,咱们啥时候正式开业啊?就这么几个时辰好些人都来问了几回了。”
时念望着戏台的方向,那里黑沉沉的,只有檐角的灯笼亮着点微光。
她沉吟片刻,轻声道:“三日后吧。”
“三日后?”
阿福眼睛一亮,“那不是八月初一吗?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