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她面上不动声色,唇角依旧噙着浅淡的笑,步子平稳得像踩着丈量好的刻度。
跟在身侧的李复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眉峰微蹙,冷冽的目光扫过回廊下探头探脑的学子。
那眼神里的压迫感像块冰,瞬间冻住了周遭的窃窃私语。
几个正踮脚张望的学子吓得慌忙缩回脑袋,连呼吸都放轻了。
“这群顽徒,没规没矩!”
书院山长厉清岳脸上泛起薄红。
他手里的折扇往掌心一拍,对着回廊下的学子们沉声呵斥。
“诗词的注疏都背熟了?小堂的策论都写好了?还不回舍房温书,在这里扎堆瞧什么热闹!”
学子们被他吼得一哆嗦,像受惊的鸟雀似的一哄而散。
青布长衫的衣角扫过石阶,带起阵急促的风。
有个戴方巾的少年跑得太急,怀里的《蓝星诗词集》掉在地上。
他慌忙捡起书,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这才红着脸钻进回廊深处。
“让时老板见笑了。”
厉清岳对着时念拱手致歉,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
“永州文风虽盛,却也养出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平日里被我惯坏了。”
“无妨。”
时念笑着摆手,目光掠过空荡的回廊。
“年轻人好奇,是常情,我在盛京表演的时候,台下的看客比这热闹多了。”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廊柱上贴着的诗签上。
那里抄着“春风得意马蹄疾”,字迹稚嫩却笔锋张扬,显然出自学子之手。
“而且,能让他们对蓝星的诗感兴趣,是我的荣幸。”
厉清岳这才松了口气,引着众人往书院深处走。
“时老板豁达,请随我来,书房已备好笔墨。”
穿过栽满修竹的庭院,便到了间雅致的书房。
雕花窗棂正对着片荷塘,残荷在风中摇曳。
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枯叶,倒有几分“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境。
案几上摆着上好的徽墨、宣纸和一支狼毫笔。
砚台里的墨汁泛着盈盈的光,显然是刚研好不久的。
“时老板请。”
厉清岳示意时念落座,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梨花木椅上,目光落在案几的宣纸上,带着几分期待。
李复守在门口,目光警惕地扫过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