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他,除了东宫太子的名头,什么都没有。
永安侯府的书房里。
烛火安静地燃着,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李睿对着桌上的《蓝星诗词集》样页出神。
他也是没有料到,先前不过一句简单的保全自身,竟让时念有此番大动作。
“侯爷。”
管家捧着一盏刚沏好的茶进来,见他对着样页,忍不住轻声提醒。
“已经亥时了,您明日还要去军营议事。”
李睿抬起头,目光望向窗外春螺巷的方向。
即使隔了几条街,也仿佛能看到那里亮着的灯笼,像一片温暖的星海,映着无数读书人的梦。
他忽然开口,声音沉得像浸了墨。
“去取五百两银子送到盛京书肆,让王尤劲多印些,送到京郊的军营里去。”
管家愣了愣,脚步顿在原地。
但他不敢多问,只躬身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待管家走后,李睿重新拿起样页。
如今时念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他能做的,无非是为她添砖加瓦。
若是这堵高墙有朝一日真能变得坚不可摧,至少这时,不能让宵小之辈推倒。
怡红院的戏台旁,姑娘们正排练新戏。
何源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个描金锦盒,里面装着梁王府送来的消息。
他走到时念身边,压低声音道:
“念姐,王爷说今年怡红院的三成收益,免了。”
时念接过锦盒,指尖划过冰凉的盒面。
沉吟半晌她才勾起嘴角,眼里闪着了然的光。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阿福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忍不住问:“念姐,您早料到殿下会免了收益?”
“猜的。”
时念翻开佳作选,正好翻到王思哲写的《云河村月》。
许澜沧那样老谋深算的人,又岂会看不出她想要做什么。
表面是免了今年的三成收益,可实际上却是……
想要将怡红院牢牢的绑死在梁王府的船上。
她抬眼,目光扫过正在排练的姑娘们,声音轻得像被风托着。
“不过他错了。”
她要的不只是这墙,还有墙内能照到人身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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