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守备里塞了多少亲信,以两家在军中的地位,别说他手下的谢苏,即便是他亲自担任京都守备,想要全盘掌握,难度也是相当的大。
庆帝也知道这个情况,也觉得有些为难大儿子,便放低了要求。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至少掌控京都守备一半的力量。”
“是,父皇。”
“还有一事,若是朕此番不能回京,杀了陈萍萍。”
看着庆帝充满杀意的神色,李承儒人都傻了。
“有问题”
李承儒回神,直接跪地道:“父皇,陈院长劳苦功高,对庆国忠心耿耿,您为何要杀陈院长”
“李承儒,你可知道,要看清楚一个人的心是很难的。”
庆帝突然感慨起来,很明显是在指陈萍萍,他其实也知道陈萍萍是忠心庆国的,但是不是忠心他的,现在却不好说了。
当然,庆帝要杀陈萍萍,除了无法判断陈萍萍是否还忠心自己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陈萍萍太厉害了,最起码在他看来,除了他自己和那个三儿子之外,其他人都把控不住陈萍萍。
如果……他是说如果他不能活着离开大东山,陈萍萍要推范闲上位,京中的几个皇子绝对不会是陈萍萍的对手。
虽然范闲也是亲生儿子,还是他和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儿子,但所有儿子中,庆帝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范闲坐上他的位置。
看李承儒不答话,庆帝加重了语气:“我庆国只能姓李,不能姓陈,也不能姓范,懂吗”
“陈院长不会的。”
“如果他做了呢”
李承儒沉默片刻,斩钉截铁道:“那儿臣会杀了他。”
如此,庆帝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和李承儒聊了许多,才让李承儒下去,然后让人去宣陈萍萍入宫。
就在庆帝和李承儒交谈的时候,陈萍萍和费介也在陈园之中密谈。
“大东山那边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只是你突然告诉秦家,不会出问题吧”费介有些担心,他实在搞不懂陈萍萍为何会通知秦家,那可是坚定的帝党。
“不会。”
陈萍萍摇头,笑道:“即便秦家告知陛下,陛下也会去大东山,陛下太自信了,所以他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当然,更关键的是,他突然决定去大东山,本就是想借此除掉四顾剑和苦荷,以此缓解庆国眼下的局势。”
说完,陈萍萍又问道:“皇宫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查到了,洪竹那个小太监是范闲的人。”
陈萍萍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原来如此,那孩子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正说着,陈园外传来隐隐的说话声,陈萍萍和费介对视一眼,陈萍萍开口道:“看来陛下是要召我入宫了,你准备离京吧,记住我们所谋之事,千万不要让范闲知道。”
费介点点头:“我明白。”
……
……
皇宫,太极殿。
此时,庆帝坐在太极殿的长廊下,看着前方一片的宫坪,眼光显得有些落寞和失望,完全不像一个皇帝,反而更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在他的身边,是那辆黑色的轮椅,陈萍萍半低着头,轻轻抚摩着轮椅两旁的扶手,沉默不语。
君臣二人沉默相对,此时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太极殿周边的灯火依旧将附近照耀的清清楚楚。
“这些年幸苦你了,我亏欠你良多啊。”庆帝今日没有用朕自称,神色之间也蒙上一层疲惫,美颜皱纹间仅是说不出的累。
这种疲惫不是他在朝堂上刻意做出来给臣子们看的疲惫,而是真正的疲惫,一种从内心深处生起的疲乏之意。
陈萍萍这些年很幸苦,他其实也很幸苦,戴着假面具示人,其实比做其他的,要幸苦得多。
但这种疲惫很快便被庆帝收敛了,马上又恢复到了一位君王的角色中。
陈萍萍看了他一眼,诚心实意的说道:“老臣不觉得辛苦,陛下也从未亏待过老臣。”
这是他的真心话,为了庆国,他从来不觉得幸苦,他也并不觉得庆帝亏待过他。
之所以要设局杀庆帝,不是因为其他,只是为了叶轻眉,为了叶轻眉理想的世界。
他时间不多了,庆帝却还有很多时间,他要带庆帝下去给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