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合上,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宝座上的比比东以及下方的风爻与千仞雪,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凝滞。
千仞雪抬起头,鼓足了勇气,直视着那双让她感到陌生又熟悉的紫色眼眸,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出了那个埋藏心底太久的问题:“……为什么?从小到大……为什么?”
比比东的目光如同万年寒冰,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千仞雪,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沉默了良久,才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开口道:“有些事,无需原因。你们刚回来,好好休息,退下吧。”
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千仞雪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她还想说什么,却被风爻轻轻拉住了手臂。
风爻对着比比东微微躬身:“既然如此,晚辈等告退。”
沉重的殿门在风爻与千仞雪身后缓缓闭合,将那抹金色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
大殿内重归死寂,唯有穹顶投下的冷光,映照着高踞于宝座之上的那道孤绝身影。
比比东脸上那副冰冷的面具,在确认无人可见的瞬间,骤然碎裂。她微微向后靠在冰冷的椅背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显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佝偻。
她抬起那只戴着华贵指甲套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因极力克制而掐入掌心的刺痛感。目光落在空荡的大殿中央,那里仿佛还站着那个与她有着一模一样金发、却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少女。
一丝极淡、几乎无法捕捉的痛楚与挣扎,从她那深不见底的紫色眼眸最深处浮现,却又迅速被更加汹涌的冰冷、怨毒与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所淹没。
“为什么……”她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而空洞,仿佛不是在回答千仞雪,而是在质问着命运,质问着那个早已死去的过去,“……知道了答案,又能改变什么?”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套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清晰的痛感,帮助她重新稳固那几乎失控的情绪壁垒。
“不需要……都不需要……”
虚无缥缈的低语如寒烟缠绕在她耳际,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情感……不过是负累……软弱,即是原罪……唯有力量——绝对的力量,掌控万物的力量,才是一切永恒的答案!”
阴冷而邪异的神性波动自她周身汹涌弥漫,罗刹神的诅咒仿佛自深渊传来,在她灵魂深处不断回荡,试图将那刚刚浮现的、属于“母亲”的最后一缕人性微光,彻底拖入灵魂最漆黑的深渊,永世封印。
“滚!”
比比东挣扎着从喉间挤出这一个字,右手猛地攥紧!
砰——
华贵的权杖重重顿在地面,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磅礴的威压如同实质般轰然扩散,瞬间席卷整座空寂的大殿!
“本座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弱者!”她抬起头,紫眸中燃烧着偏执与疯狂的火焰,对着那无形的低语,也对着自己内心最后一丝动摇,厉声道:“纵然你是神——如今也要化作我的力量,为我所用!”
她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只剩下绝对的冰冷与掌控一切的欲望。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脆弱,从未发生过。
只是,在那浩瀚如渊的罗刹神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