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傻傻地直到贾参军将地上的物品全部分拣完、然后露出视死如归的倔强,说道:“请大人签收罢!”才如梦方醒。
纳兰明仁的眼神在贾参军身上和四周空无一物的大堂间流转,想给个苦笑,挤了半天,脸皮木木的,无奈发了一声长叹,上前捡起铜符,塞进怀里,接着扶起贾参军,回头吩咐道:“签吧。”
转过头,客气地对贾参军说道:“还要麻烦贾先生引我等去看望禁军将士。”
贾参军脸皮抽了抽,温顺地答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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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居然还真的留有兵。不仅有兵,还有战马。
纳兰大人望着眼前走路踹气、站立乱晃、高矮胖瘦参差、老弱伤残齐全的一群羸兵,充满狐疑,弱弱地问:“你们都是京营禁军?”
人群一阵交头接耳的嘈杂后,跛出一位拄着单拐的老军汉,颇有自豪地说:
“王爷说了,我们都是禁军的军爷。”
贾参军低头扶额,恨不得有地缝能钻。
纳兰明仁彻底无语。人如此,估计马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不想继续为自己添堵,扭头叫过一名随行幕僚,让他代自己去接收马匹。没等多久,幕僚脸色古怪地回报,马匹数量有六百六十六,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做到的,能一次收集到这么多缺牙瘸腿的劣马。最难受的是这些马负重是指望不上,草料需求不少,宰杀皮比肉多,纯属负担,有不如无。
纳兰大人已经无力叹息。他预料到了艰难,但没料到是如此之难。他不想为难贾参军失了最后的体面,咬着牙办完全部的交接,正式执掌河南节度使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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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长官上任照理说同衙副长官等应该迎迓拜谒,这是对尊卑次序的起码尊重,也就是所谓的礼。然而,乱世有乱世的规则。
节度副使张珣勉强还算有点礼貌,人没来,但托昌阳太守许园带了封信,信中一开始就对没能及时拜谒表达了歉意,这态度是正确的。至于信里哭诉的不能前来的原因诸如境内盗贼猖獗、叛军窥视异动等等,纳兰大人是抱着姑妄信之的平和心态,真的假的并不重要。乱世之中,面子上的尊敬已是难能可贵,不能贪得无厌奢求更多。
都知兵马使许叔同却架起强梁,说了句“都是从三品的平级官,算不上上下级”,连“家里老猫难产”这样不用脑子的借口都懒得编,不来就是不来,没有理由。
纳兰明仁也没太生气。他对看得世情通透,明白乱世中朝廷给的官职不是依仗,仅仅是大义的名分,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在这世间站定站稳。
纳兰大人冷静地收敛各种负面情绪,不断提醒自己要潜伏爪牙忍受,静悄悄地猥亵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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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昌阳围城的消息,纳兰明仁正专注收编整合周边势力,不想节外生枝。拾遗补漏的幕僚们及时提醒说昌阳也属于大人节度,如果听任昌阳局势糜烂不作为,不仅有损大人名望,也极易成为政敌攻讦的突破口。不得已,他只好召集智囊团研究既不出兵又不坏名声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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