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男孩……他哭喊着“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
我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死死聚焦在郑锐脸上。他的担忧,他的焦急,在此刻的我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来自那片冰冷记忆的诡异滤镜。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骨。
那个荒谬的、却又带着宿命般确凿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冲破了所有理智的枷锁,带着那段陌生记忆赋予我的全部急切和恐慌,脱口而出:
“郑锐……我们……我们还有一个弟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车外,警察处理现场的声音、拖车的鸣笛声、围观者的议论声……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郑锐脸上所有的表情——担忧、焦急、后怕——在千分之一秒内,冻结,然后寸寸碎裂,剥落,露出底下最原始的、毫无防备的惊骇。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穿。
那眼神,不再是看我,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幽灵。
抓在我肩膀上的手,像触电般猛地弹开,力道之大,带动他整个身体都向后晃了一下。
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粗重的、带着明显恐惧的喘息声,在死寂的车厢里异常清晰。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几秒钟,却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然后,我看到了。
在他右侧耳后,发根边缘,那道我早已熟悉、却从未深究过来历的旧疤痕——一道约两厘米长,颜色比周围皮肤略浅的凸起——毫无征兆地,开始渗出鲜红的血珠。
一开始只是一缕细小的血丝,沿着他颈部的皮肤纹理蜿蜒而下。
紧接着,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汇聚成一小股血流,滑过他苍白的皮肤,滴落在他浅灰色的衣领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而他,似乎毫无察觉。
他的全部精神,仍沉浸在那句问话带来的巨大冲击中,只是用那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某种被彻底揭穿后恐慌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锁住我。
血流得更多了。
像一道小小的、凄艳的溪流。
衬着他瞬间失血的脸色,诡谲得令人头皮发麻。
“弟弟……”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用砂纸磨过喉咙。
“……你……你说什么?”
这不是否认。
这是一种……被戳破最深层秘密后的本能反应。
我看着他那副见了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