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道:“小娘子,老爷夫人都回去了。”
她来到魏云舒旁边,给魏云舒倒了一杯酒,忍不住问:“小娘子为何不帮老爷夫人?怎么说这里也是小娘子的家。”
魏云舒还没说话,木槿就先赏了清荷一弹指。
“小娘子怎么就没帮?小娘子今日忙了一日,就是报官去了。”
清荷摸摸自己被弹痛的额头,“报官官府也未必理,小娘子要是向孟家开口,以孟家对小娘子的宠爱,必定会借银子给小娘子的。”
魏云舒喝完酒,放下酒杯,笑了下。
看向清荷:“你是觉得我做得不对?”
清荷急忙摇摇头,但又说不出话来,她心里确实认为魏云舒做得不对。
魏云舒了然,冲木槿挑了下眉,“木槿,你告诉她。”
“是!”
木槿早就想点醒清荷的木头脑袋了,她叉着腰,质问清荷,“我问你,老爷夫人对小娘子如何?”
清荷想了想,道:“老爷对小娘子是不闻不问的,有时半年都不会踏进碧桐院一次,夫人嘛,确实是没少小娘子吃穿,不过偏心小郎君就是了,小郎君什么都是用上好的,小娘子用的都是次品。
再有就是,小郎君总欺负小娘子,每次小娘子跟夫人说,夫人都会说是小娘子的错,时常骂小娘子,有时大房的人欺负小娘子,夫人也还是帮大房的人说话,小娘子经常委屈得直抹眼泪,还有,下人们也都是看夫人的脸色做事,因此压到小娘子头上去也是常有的事……”
说着说着,清荷沉默了。
她曾经也是那个压到魏云舒头上的人。
从前不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如今想来,她就是个仗势欺人的丫鬟。
清荷心里愧疚,走到魏云舒面前小声道歉:“对不起,小娘子,我以前也对你不好。”
对于过去的种种,魏云舒只淡淡地说了句:“人性使然而已。”
这世上本就没有多少纯粹的好人,你弱,他人强,就总有一天会被欺辱打压。
魏云舒越是这般不在乎,清荷心里就越难受,“咚”的一声跪下来。
“小娘子,从前种种都是清荷的不对,小娘子罚我吧!小娘子不骂我也不打我,我心里实在难受!”
她都不敢抬头看魏云舒。
这段时间,她能与小娘子一同坐着吃饭饮酒说笑,不必时时刻刻提着心过活,她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是个人,感觉到自己作为个人活着。
这是从前的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越是这样,她就越内疚。
这时,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伸过来,用力地扶起她。
“你已经受到惩罚了,良心的煎熬比肉体上的痛苦还让人难受。”
魏云舒笑着倒了一杯酒,递过去给她,“我自认为我不是善良的人,从前的事我不计较,但今后你若是背叛我,我亦是不会手下留情。”
有底气的大度,才能叫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