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还是力工,都会远远地停下脚步,发自内心地躬身行礼。
“少夫人安好!”
那份尊敬与爱戴,是装不出来的。
宁氏在京城见惯了百姓对权贵的畏惧,却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治理有方了。
这是一种全新的秩序。
以民为本,生机勃勃。
直到她们登上城南的山坡,俯瞰着山谷中那片火光冲天、烟囱林立的庞大工坊群时,宁氏才终于开口。
“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宁氏的声音有些干涩。
“也不全是我。”顾晗笑了笑,语气轻松,“我就是提了些想法,青州的工匠们都很厉害,一说就通,一学就会。”
“我们建学堂需要桌椅,修路需要工具,百姓们耕田需要更省力的犁,总不能事事都靠从外面买。自己能造就方便多了。”
“好孩子,”宁氏转过身,握住顾晗的手,情绪复杂,“你做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千倍百倍。”
回到青禾别院,仆妇早已备好了清淡的饭菜。
饭桌上,宁氏和季怀秋几乎没怎么动筷,她们都在观察顾晗。
他为宁氏夹菜,替季先生添汤,动作自然又亲昵,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对刚才所见的震撼场面毫不在意。
气定神闲的样子,宁氏心中越发满意。
“好孩子,我与先生恐怕要在青州多叨扰你一阵了。”
顾晗连忙摇头:“母亲说的哪里话。您和先生能平安脱身才是最重要的。京城那个地方不安生,早些离开早些安心。”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怕陈王狗急跳墙,让咱们的商队在江南给他找了点小麻烦,好让他没空想别的。也算是为母亲您出口气。”
“做得好。”宁氏脸上的笑意越发赞许,“对付豺狼,就该用雷霆手段。你做得对。”
季怀秋听得眉头一跳。
陈王的庆丰号险些闭门大吉,江南的几条商路被硬生生抢走七成,囤积的货物烂在手里,连带着景州的产业都动荡不休。
这叫小麻烦?
偏她的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从容淡然,那神态不似婆媳,倒更像是母子一般。
饭后,有亲卫送来了北境的信。
顾晗看完信,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眉眼弯弯。
“他信上说什么了?”
“没什么大事。”顾晗将信纸仔细叠好,笑着回答,“他就说北边冷,让我记得多加衣服。还抱怨说那些将军们终于肯听他的话了,就是太能吃,他怕咱们青州的粮仓被他们吃空了。”
宁氏的心安定下来。
闲话家常,意味着如今世子已在镇北军中站稳脚跟,好事。
夜色渐深,院中虫鸣阵阵。
顾晗送季先生回房休息后,正准备也回屋去,被宁氏叫住。
“琪儿,你过来,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顾晗乖巧地坐到了宁氏对面。
“母亲,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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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出差超忙,渣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