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
“传我的话,让南边的商队恢复对江南各商行的供货。”
管事一愣,有些不解。
顾晗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但是,所有青州出产的货物,即日起一律涨价三成。”
“如今这世道,只有我们青州能给他们安稳。”
京城最近的风向很怪。
北境大捷的喜讯传来,本该是普天同庆,可几日之后,茶馆酒肆里便流传出一些截然不同的声音。
“听说了吗?镇北军这次赢得也太邪门了。”
“可不是嘛!那可是北辰的五万铁骑,据说还有十万主力,怎么说没就没了?”
“要我说啊,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那顾家世子,一个京城里人尽皆知的纨绔,去了趟青州就成了军神了?谁信啊!”
“就是!我听说啊,这根本就是顾家和北辰人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骗军功,好把持北境的兵权!”
流言如长了翅膀的苍蝇,钻进京城每一个角落。
起初还有人反驳,可说的人多了,信的人也就多了。
陈王府。
楚潇听着赵青风的汇报,笑得十分满意。
“做得不错。”
“王爷谬赞,学生只是将一些合理的猜测散播出去而已。”赵青风躬身,姿态谦卑至极。
楚潇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声音幽幽:
“百姓愚昧,三人成虎。只要我们这把火烧得够旺,就算烧不死他们,也得让他们脱层皮。”
……
镇北侯府。
宁氏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
“夫人,外面那些人越说越不像话了!简直是胡说八道!”
一向跟着宁氏气度也算沉稳的刘嬷嬷,听得世子被说得如此不堪,气得抹泪。
侯爷倒也罢了,这些年总有各种声音,早就习惯了。
可世子何其无辜?
那都是尸山血海里拼出来的战绩,竟然被人抹黑至此。
宁氏剪掉一片枯叶,头也没抬。
“慌什么。”
“夫人,三人成虎,再这么下去,假的也要被他们说成真的了!”
宁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小剪子,
“一盆脏水而已,擦干净就是了。”
她抬起眼,没有半分怒气,依旧是一片沉静:
“他们不是喜欢说书吗?那就让他们有新的故事可说。”
“就说,这打了胜仗还要被骂成通敌卖国,真是天下奇闻。”
“难道非要我大夏的儿郎在边关全军覆没,城池尽丧,才算是忠君爱国吗?”
“北辰三年前也曾俯首称臣,如今我大夏兵强马壮,武器精良,大破敌军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怎么到了某些人嘴里,打赢了反而成了罪过?”
“我看啊,那些在背后嚼舌根,诅咒我大夏将士,巴不得我们打败仗的人,才是真正的国贼!其心可诛!”
刘嬷嬷听得顿时眼前一亮。
“还是夫人高明!奴婢这就去办!”
很快,京城里又刮起了另一阵风。
那些命妇贵女的牌局上,官家夫人的茶会上,甚至菜市场的妇人堆里,都开始流传着这番话。
这话传得更广,也更得人心。
是啊,谁家没有个亲戚朋友在军中?
谁不盼着边关安稳?
打了胜仗,保家卫国,怎么还有错了?
说这话的人安的什么心?
于是,前几日还对镇北侯府喊打喊杀的舆论,迅速发生了逆转。
两股言论在京城激烈碰撞,百姓们也分成了两派。
原本一盆清清楚楚的脏水这么一搅和,彻底成了一锅浑汤。
……
皇宫,御书房。
夏帝靠在软榻上,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眼下的青黑愈发浓重。
内侍都知黄岩正跪在地上,低声汇报着京中的风波。
“……如今京中是众说纷纭,一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