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姨娘嫂子见小姑子有走的意思,便暗示道:“家里连买米的钱都快续不上了,娘的药……还要不要继续吃?”
玉姨娘气得捂住胸口,指着大嫂:“以前那村妇没来的时候,家里的吃食、娘的药钱、一家人的穿戴,哪样不是我拿回来的钱?”
大嫂连忙赔罪:“玉娘,不是我们不孝,实在是……拿不出来啊。家里情形你也知道,眼看天热了,你两个兄长在军营里,连换洗的夏衫都没钱置办……”
屋里老夫人听着,心里刀绞似的难受,病越发沉重。绿萝见老夫人喘不上气,忙替她拍背。老夫人唤玉娘进屋:“玉娘……别管我了……你……你早些回去,伺候好你家老爷……是正事……”
玉娘难过地红了眼,抓住娘那只瘦得只剩一层皮的手。
老夫人费力地拍拍小闺女的手,喘着粗气:“快回去……只有你……站稳了脚跟……我们这一家子……才能活……”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急喘。
玉姨娘抹着泪:“娘,您好好养着……”说着把身上剩下的钱数了七百多文塞给母亲,自己只留了一百文在身上。
三丫见玉姨娘回来,温和关切地问:“你娘好些了么?”
玉姨娘强压着对这装模作样村妇的厌恶,忍着气道:“多谢夫人关心,好些了。”
晚上怀庆回来,玉姨娘含羞带怯,满目柔情地望着他,娇滴滴唤了声:“老爷。”
炤炤在一旁疑惑道:“姨娘说话声音怎么怪怪的?是不是照顾病人染了风寒啊?”玉姨娘气得差点把手中帕子扯烂。
怀庆尴尬地咳了一声。
三丫笑着对怀庆道:“今儿玉姨娘回来,我问了她娘的情况,她说她娘好多了。果真是,儿女就是灵药,见了面病都能好一半。”
怀庆完全不知如何接这话茬,只得道:“吃饭吧。”
三丫又关切地对玉姨娘说道:“玉姨娘,这段时间照顾你娘也累坏了,快去歇着吧,不用你伺候了。”
等怀庆吃完饭,三丫打发丫鬟带走两个闺女,夏嬷嬷也极有眼色地退下。三丫挨近怀庆,低声道:“姨娘刚回来,你过几天再去她屋里。免得让人嚼舌根,说小妾一回府你就急吼吼过去,于你名声不好。再说,她伺候病人近一个月,定是累坏了,也让她好好歇几天。”
怀庆还能说什么?三丫句句在理,心思他也明白,总得顾全发妻的脸面。
晚上,怀庆搂着三丫。黑暗中,他摸到三丫脸上湿漉漉的泪水。三丫哽咽着抹泪:“我知道这样不对……我就是心里难受……从前我只盼着我们一家几口好好的……你放心,我……我会慢慢改的……”
怀庆轻拍她安慰:“谁也越不过你去,她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你放心,她不敢不敬你。”
三丫抽泣道:“我知道……当初你一个人在边境,身边是需要人照料……”
往后几天,怀庆自然又陪着三丫。白天怀庆一走,三丫便闭目靠在椅上——她不信玉姨娘那亏了身子、忧心女儿的老娘,知道闺女被自己这个主母“请”回娘家后,还能撑多久。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