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管家进来,在知府耳边悄声禀报:“那几十个人,都处理干净了。”
知府闻听尾巴已除,面色稍缓。这次他托了在朝中为官的表兄上折子,建议将灾民迁往辽东落户开荒,填充人口。辽东屯兵十万,这些灾民去了也闹不起来,还能种粮供应军队,减轻朝廷负担。他的州府绝不能容这么多灾民滞留,否则一旦生乱,他怕是要步陵州知府的后尘。
刚轻松片刻,他又愁上心头——还得筹措粮草供给朝廷平叛大军,这仗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
正月二十一,炤炤终于好利索了,大家正准备出发,却得了消息:云州城大门一早打开。门口佩刀的府兵早已列队站好,城墙处贴出告示——今日只准去辽东的灾民入城。城内街道两旁也布满了府兵,严禁灾民逗留。
这消息让三丫两口子深感愧疚,觉得拖累了大家。
待大批灾民入城后的第二天,周秀才让水生找个乞儿打探消息。
乞儿说,这次入城的灾民有八九千人,路上已经死了好几千,这些都是想抢上等地的,后面还有一批灾民没到。
周秀才呼出一口气,赶紧安排大家启程,打算到了营州再与灾民汇合。过了营州,便归辽东郡管辖了。
二月中,周秀才一行人快到营州。打听到灾民在前一个州府被聚集在一起赶路,总数还剩七千来人,三四天后就能到营州。为了能和灾民一起落户,省得节外生枝,他们提前做了准备:藏好钱财;怕骡车惹眼,卖掉了骡车,买了一辆结实的九成新推车,带上干粮;为了显得憔悴,大家用栀子茶壳水洗了脸;除了周秀才、水生和怀庆,其余人都蒙上了打补丁的头巾;连周秀才和小桃都换上了粗布衣裳。最后,花钱托人带路,将他们安置在距营州三百里的官道旁林子里,等着灾民队伍到来。
小桃她们到达官道边的傍晚,看到一群骨瘦如柴、走路打晃的灾民来到了她们的歇脚地。灾民们瞟见景宇脸上有肉和三丫怀里裹得严实的婴儿,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到了晚上,陆陆续续的灾民越聚越多,官道上黑压压全是人。许多大家族几十口人聚在一起,在路边扎堆歇息。
小桃她们在路边的林子里熬到子时初(晚上十一点左右),准备歇息。水生和怀庆负责守夜。
月朗星稀,水生和怀庆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没多久,几十个手持棍棒的男子悄无声息地从周围的黑暗中围拢上来!水生立刻大喊示警。一行人迅速围成一个圈。小桃和她娘手握柴刀(土匪的砍刀太重,她们提不动),水生娘则紧握着一把土匪砍刀,站在儿子身边。景宇和抱着孩子的三丫被护在周秀才和怀庆中间。
围上来的灾民拿着棍子,试探着慢慢朝三丫逼近。怀庆毫不犹豫,举弓就朝最前面那男子的胸口射去!原想震慑住对方,谁知他第二支箭还没搭上弦,又一群灾民已如饿狼般扑向小桃母女!水生母子奋力挥刀砍杀,怀庆急忙调转弓弩,射向围攻小桃母女的灾民。
突然,三丫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怀庆!怀庆!”。怀庆听到女儿尖利的哭声,心神剧震!就在他分神的刹那,三丫和孩子已被几个灾民扑倒在地!
周秀才挥刀拼命砍杀,想去救三丫母女,却又有人趁机抢夺他身边的景宇!他背上、胳膊上连挨了好几棍,景宇被拽得拼命挣扎,哭喊着:“爹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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