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更让他高兴的是,他娘的身体大好,已经不用吃药了:天天能吃上馒头喝上粥,早上冲碗葛根粉,隔一两天还能喝上鸡汤,脸色也红润起来;现在都能帮水生做饭了,要不是水生拦着,她还想上山挖葛根。水生心里说不出的松快,只是小桃姑娘的恩情,不知该如何报答。
小桃在吃食上和水生买的一样多。不过,她多买了八尺烟青色的棉布给老姨娘做新袄,给自己买了六尺浅蓝色的细棉布和四斤新棉花。她打算和老姨娘过年在家各自做一身新棉袄,剩下的棉花以后留着用。她还留了一百尺左右的粗麻布——计划给水生、水生娘和自己各做两身没补丁的粗布衣服。出门做生意,穿得体面些总归好,但又不能太扎眼,粗麻布正合适。至于老姨娘,小桃不好意思让她穿粗麻布,怕勾起她伤心事。
大年三十一早,小桃和老姨娘冲了碗葛根粉,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午饭。过年必须吃顿好的!小院落了门闩,还上了锁——这锁是小桃花一百文买的,防不了穷凶极恶的歹徒,但防隔壁那些道姑还是可以的。上了锁,就能安心在自家小厨房炖肉杀鸡了。
老姨娘昨天就把厨房的石头水缸刷洗干净,还用后来买的木桶把水缸提满了水。她安排了大锅炖肉,罐子焖新米饭。
小桃则利索地给野鸡褪毛、破肚。中午,桌上摆开了:一大碗红油赤亮、香气扑鼻的野鸡炖板栗;一大碗颤巍巍、油光润泽的红烧肉;一碗奶白浓郁、撒着碧绿芫荽的鸡蛋萝卜汤;还有两碗喷香诱人的白米饭。
小桃转身悄悄咽了咽口水。等老姨娘催促坐下,她才轻轻笑了笑,稳稳拿起筷子,斯斯文文地吃起来。尽管尽力维持吃相,但饭菜实在太香,她忍不住又添了一碗饭,桌上的菜也下去了一大半。
老姨娘怕小桃难为情,说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该多吃!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北地,一顿能吃三个大馒头还得喝碗粥呢!”说得小桃脸更红了。
陵州本地过年不吃饺子,但小桃知道老姨娘是北地人。于是决定晚上包饺子。半下午,小院里就响起了“笃笃笃”的剁肉声、切菜声。老姨娘和面、擀皮、包饺子,小桃在一旁打下手,顺便把包饺子也学会了。
晚上,一盘胖嘟嘟、热腾腾的水饺端上桌。老姨娘夹起一个饺子,眼眶瞬间就红了。小桃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用新筷子,不停地往老姨娘碗里夹饺子。
天刚擦黑,小桃就和老姨娘收拾好了厨房,还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两人去了老姨娘的卧房——两间卧房早被老姨娘用小桃新买的扫帚,打扫得干干净净,连房顶的蜘蛛网都清掉了。
两人躺在老姨娘暖和的床上,床下是热气腾腾的炭火。小桃点了灯,开始给老姨娘报账:吃食、棉被、衣服等,老姨娘的花销大概用了三两七百文左右。不过现在家里米油充足,棉被棉衣也都齐备了。往后主要就是日常吃食的花费。当初老姨娘给了小桃五两银子,小桃还在厨房藏了一两。
小桃轻声道:“老姨娘,厨房那一两银子您拿着。您当初给我的五两,除去您花用的,还剩一两三百文。”她打开自己的小包袱,数出一两三百文,放在老姨娘手里。接着又数出六百五十文:“这是您绣的荷包卖的钱。”
老姨娘愣住了,没接钱:“小桃,你放着吧,采买用得上。我在这儿也花不着钱。”
小桃笑道:“老姨娘,您拿着,这是您自己凭手艺挣的。”说完,她又拿出十两银子,郑重地放在老姨娘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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