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栋看得出来,这父子俩应该不是做戏。
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说实话,领教了何家的冷酷无情之后,梁栋曾经对何家极度失望过,但他想恨却又恨不起来。
要不是跟何叶结婚,要不是何家,他根本不可能当上这个县委书记,就凭这一点,他就没有记恨何家的理由。
对于何叶,一直都是他梁栋在对不起何叶,不管何叶对他做出什么举动,都不为过。
在何叶面前,梁栋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再加上两个孩子,他这一生恐怕都会跟何家割舍不去,纠缠不清。
“申城那边,何叶跟殷家已经斗到了白热化。因为那份对赌协议,咱们只能赢,不能输。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殷家,即便他们财力再雄厚,都不足为惧,可是有了魏家在暗地里使劲儿,形势就复杂了。孩子,不管你跟何叶离没离婚,她的事你都不能袖手旁观。现在你是中央第十六巡视组组长,而这个第十六巡视组是干什么的,我也从侧面打听到了,你就是一把刀,一把砍向各大家族的刀,如果我估计没错,你上任第一站,应该就是申城,应该就是去解决那边的一些矛盾。孩子,如果将来你这把刀要是砍向我们何家,我不会替何家求情,不会求你放过何家,但我希望你不要赶尽杀绝,给何家留一条活路就行了。”
何宗廷说到这里,又转而对何孝恩道:“如果真有那一天,记住我的话,除了人,一切都是浮云,都是虚妄,保住人,才能保住希望。真要有那一天,一定不要负隅顽抗,一定要知进退,懂取舍,该断尾求生的时候,一定要果断,不要贪婪。”
何孝恩郑重地点了点头。
何宗廷又把目光投向梁栋,梁栋也点头道:“爷爷放心,我梁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何宗廷笑了,然后朝二人摆摆手,多余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何孝恩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孩子只是他打的幌子。
不管梁栋跟何叶是真离婚,还是假离婚,只要两个孩子还在何家,何孝恩手里不会缺好牌。
既然来了,又都是体制里的人,那就一起呗。
宴请同事,孩子在不方便,何叶和庄蓉便领着两个孩子又开了个雅间。
程府宴总店有个传统,每天只开三桌,需要提前很久才能预定得到。
何叶能够当天预定,不知道花了多大代价呢。
要是再让他们单独开一个雅间,那就更非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了。
按照官场习惯,何孝恩这个正部一来,肖承业也只能屈居第二。
对此,他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一道道精美菜品端上,宾主把酒言欢。
何孝恩长袖善舞,把气氛调节地恰到好处,又没有喧宾夺主,抢了梁栋的风头。
酒足饭饱之后,何叶早已准备好车辆,送回所有宾客。
就剩他们一家人的时候,何孝恩开口道:“小栋,去家里坐坐吧,爷爷想跟你说几句话。”
梁栋点点头,抱着昏昏欲睡的诺诺,钻进了车里。
到了何府,何孝恩让何叶领着孩子先睡,他则带着梁栋去了何宗廷那里。
虽然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何宗廷依旧端坐中堂,明显是在等着梁栋。
等梁栋坐好,曾伯帮他和何孝恩泡好茶,然后走了出去,并轻轻把门带上。
几个月没见,梁栋感觉何宗廷气色好像有些大不如前。
“小栋,今天你能来,老头子我很高兴。”何宗廷开口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你刚进巡视组,我们就把你叫了过来,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们?”
不等梁栋回答,何宗廷继续道:“你跟何叶离婚,是我们迫不得已的选择,除了你岳父告诉你的那些,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他没对你说过。今天既然把你叫来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从你一进门,大概也看出来了,我这身体呀,每况愈下,眼看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爷爷,你怎么不去找麻子道长调理调理?”梁栋问了一句。
何宗廷摆了摆手:“没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