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棺材的时候心都要吓出来了。我是闭着眼睛开的棺,腿都软了。拿东西的时候才把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待看清棺木里的东西后反而不怕了。”
徐亿年:“见钱眼开,姚姐姐你跟我一样见钱眼开!”
姚木兰点头:“确实是见钱眼开!棺材里,满满当当的,装得都是他们家的东西。有金银玉器,有现银,还有用油纸包裹着的可以取用的银票。我大概算了下,起码有两千两。两千两,省着点花,足够书院支撑四五年。在那四五年里,我,陈婶儿,韩先生,我们还会继续赚钱,赚来的钱,又可以供书院花几年。”
慕笙:“然后呢?”
姚木兰:“什么然后?”
慕笙:“把钱都花在书院,然后呢?”
姚木兰看了看陈婶儿,又看了看韩先生,说她没有想过。她,陈婶儿,韩先生都是无家可归,没有未来的人。他们的归宿就是这间书院,如果书院倒了,归宿就没了。
徐亿年插话:“挖坟的事儿还没说完呢。”
姚木兰:“他爹娘是合葬墓,躺在一具棺材里。侧身,脸对脸的那种。那些财物,堆放在他们身上,将他们遮得严严实实的。我是在取财物的时候看见他们的,说实话吓了一跳,但比想象中好。没有破破烂烂的,狰狞无比的脸,只有两具在长着头发的枯骨。”
徐亿年:“长着头发的枯骨你不害怕?”
姚木兰:“怕,但没有那么害怕。离开他们家后,我无处可去,最难的时候,跟要饭的乞丐挤过义庄。义庄是废弃的,里头有几具无人认领的尸体。那些尸体就是穿着衣服的白骨。第一次见时很害怕,吓到尖叫那种,一个老乞丐跟我说。
这是人家的地方,我们是后来者,借别人的地方暂住已是不礼貌,不该发出声音打扰人家,更不该把人家请走。至于亡灵,不过是我们的另一种形态罢了。他们活过,我们迟早要死,没什么可膈应的。”
“慕姐姐说过类似的话。”徐亿年道:“可道理归道理,害怕归害怕,活人对于死亡,对于恐惧,始终是有那么一点害怕的。”
“若是刚死的人,我不怕,因为见过爹娘,见过乞丐去世的样子,还帮忙处理过后事。白骨也不怕,在义庄时跟它们做过邻居。”姚木兰道:“我怕那种烂了一半的死人,还好他爹娘不是,否则定要吓个半死。”
“你那个前未婚夫呢?是烂了一半,还是变成了白骨?”徐亿年啃着指甲:“依我看,应该是变成了白骨。”
“他没变,跟活着时一样。”姚木兰攥着手:“就棺材里的味道很难闻,熏得人头疼。他棺材里的东西不多,唯一值钱的就是那枚玉蝉,我拿了玉蝉就把棺材盖上了,没敢多看。”
慕笙:“盖上棺材后可有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