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谈话並没有马上进行,而是等到代替任齐山的的人选报到才开始。
孙淼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响亮。
她强迫自己镇定,目光却不敢与办公桌后那个年轻得过分的领导对视。
“刘处长。”她低声问好。
刘清明抬起头,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坐。”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孙淼拉开椅子坐下,身体绷得很紧,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
她今年年內就要满三十岁,在部委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自认为见过不少场面,也懂得如何与各种领导相处。
但眼前这个,她完全看不透。
太年轻了,也太狠了。
任齐山那个老油条,在这里混了十几年,人脉关係盘根错节。
结果呢
三分钟。
仅仅三分钟,一个电话,就直接被退回了原单位。
这已经不是杀鸡儆猴了,这是直接用雷霆手段宣告,这里谁说了算。
办公室外,赵立波坐立不安,耳朵紧紧贴著门缝,却什么也听不到。
他只能看到孙淼僵硬的背影。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下一个就是我。
办公室里,刘清明並没有像审问任齐山那样,开门见山。
他只是翻看著孙淼的档案。
“你在医政司工作”
“是,我在医政司医疗机构管理处工作了五年。”孙淼赶紧回答。
“嗯,工作表现很不错,三次获得表彰,一次三八红旗手。”刘清明点点头,“我们这个小组,工作强度会很大,隨时可能加班。家里有困难吗”
又来了。
和问任齐山一模一样的问题。
孙淼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个念头。
说有困难任齐山的下场就在眼前。
说没困难万一以后真有事,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她咬了咬牙,做出了选择。
“报告处长,没有困难。”
“我爱人在外地工作,孩子在老家由父母带著。我一个人在京城,隨时可以加班,保证二十四小时待命。”
孙淼说得斩钉截铁。
她看向年轻的领导。
刘清明合上了档案,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认可。
“很好。我需要的就是能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製造问题的人。”
“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在和时间赛跑,和病毒赛跑,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差错。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份工作的重量。”
“我明白!请处长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保证完成任务!”孙淼站起身,郑重地表態。
“好,你出去吧,让赵立波进来。”
孙淼如蒙大赦,转身走出办公室,感觉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她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赵立波,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示意,然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说实话,別耍小聪明。”
赵立波愣了一下,隨即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那扇决定命运的门。
对赵立波,刘清明的態度又不一样了。
这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档案乾净得像一张白纸。
“紧张”刘清明问。
“有……有点。”赵立波老实回答。
“怕我”
赵立波没敢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刘清明笑了笑:“怕就对了。怕,才会认真做事,才不会犯错。”
“我们这个部门,现在是清水衙门,但很快就会变成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做好了,是天大的功劳;做不好,就是天大的黑锅。你还年轻,想清楚,是想混日子,还是想做点事”
这番话,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分量。
赵立波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名校毕业,意气风发,进入国家部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