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怕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他也怕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嘴里喊著不要打我。”
“我请了京城最好的心理医生,医生说,他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创伤,需要很长的时间,慢慢走出来。”
刘清明皱起了眉头。
“他刚刚被我们救出来的时候,情况比这还严重,晚上经常哭醒。”
“后来,他跟我住了一段时间,情况才好了一些。”
“乡里条件不好,我要工作,不方便隨时带著他,就在乡里的小学给他找了个位子,让他跟著上课。”
“乡下的孩子野,整天带著他上山下河地疯跑。那些日子,他开朗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我还以为他已经没事了。”
谢语晴的表情更加苦涩。
“是啊,刚开始我也以为没事了。可没想到,一回到京城这个家,小勇就又变回去了,甚至表现出更强烈的害怕和惊恐。”
“我本来想著,把他送回原来那所国际幼儿园,那里条件好,老师也专业,有小朋友的陪伴和玩耍,他会好过一些。”
“可他只去上了一天,回来以后就哭著说,再也不想去了。”
谢语晴的眼中泪闪动。
“我很担心,他会不会……”
“不会的。”刘清明打断了她,“小勇很坚强,他一定能挺过去。”
谢语晴看著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真想不到,你和他才认识了不到两个月,比我这个当妈的还有信心。”
刘清明没有接这句话,而是冷静地分析。
“我想,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著谢语晴:“会不会,是在幼儿园里,他听到了什么閒话”
谢语晴的身体僵了一下。
“有这个可能。后来我问过园长,园长说……有小朋友,叫他……叫他野孩子。”
“这就清楚了。”刘清明说,“小勇的心思很敏感。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那段被拐的经歷,更不希望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男孩子都是这样,自尊心强。”
“那……那该怎么办”谢语晴六神无主,“换个幼儿园”
刘清明反问:“他现在在家里吗”
“对,我妈在家里陪著他。”谢语晴急切地说,“我想,他应该很愿意见到你。他回家以后,说得最多的人就是你。在他心里,应该已经把你当成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刘清明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在犹豫。
谢语晴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刘清明,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的你。”
刘清明看著她,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其实,並不想我和小勇再有联繫,对吧”
谢语晴愣住了。
刘清明继续说:“我记得他走的时候,抱著我说,一定会给我写信。可是,我一封信都没有收到过。”
谢语晴的脸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色,她避开了刘清明的注视。
“是……是心理医生说的。”
“医生说,最好让他和过去的环境,过去的人,彻底隔绝开,不要再有任何联繫,以免让他反覆想起那些不好的经歷。”
“所以,我就……”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刘清明替她说了出来:“所以,你拦下了他写给我的信”
谢语晴的头垂得更低了,轻轻点了点头。
“他说过,他会画画给我。”
“画呢”刘清明的追问不带任何情绪,“烧了吗”
“没有!”谢语晴立刻抬头,急忙解释,“我没烧,我都收起来了。”
刘清明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在见到小勇之前,我要先看到那些画。”
“好,好,我们现在就回家去拿。”谢语晴连声答应。
车內的气氛陷入了沉默。
刘清明確实累了。
一大早上起来,跟车去剧院彩排,第二天又是一大早地参加晚会,再到上台领奖发言,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