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兄弟,他自豪大哥取得的成绩。作为父亲的景传志同样如此——儿子杳无音讯了这么久,如今即将相见,他不禁长舒了口气,没有什么比久别的团圆更让人激动了;他想:儿子年纪轻轻做了团长,从东北军的部队被国军长官点名要走,一定是因为过人的才识。
当景飞回到客栈告诉了大家打探到的消息,景颜高兴地跳了起来。高进和彩蝶也为他们一家即将团聚欢呼雀跃。景传志看着欢快之情溢于言表的大家,微笑着捋了捋精神抖擞的山羊胡,拿出一块大洋交给店家,让他把最好的酒菜做上来,钱不够,吃完再给。
景飞拍着高进的肩膀,笑着问:“有这样彪悍的大舅子,你害怕吗?”景传志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高进尴尬得不知如何回答。景颜打了二哥一下,说:“高进哥有什么可害怕的?他又没欺负我;坏的是你,见到大哥,我一定让他好好教训你。”
“教训归教训,我准备到大哥的手下弄个小官做做。”景飞认真地说。
景颜笑着说:“那要看大哥要不要你了。”
“你去当兵可以,但要从普通士兵做起;不要动不动托关系走后门,你大哥很难做的。他也不一定按照你的思路办。”
“爹说得对。二哥不是喜欢马吗,你去问问大哥,他那儿需不需要养马的,如果需要,你就去养马,抽空还能骑骑。”景颜兴高采烈地说,“彩蝶姐,我说得对吗?”
彩蝶迟疑了一会儿:“既然景腾哥当了大官,让他替景飞哥安排个多赚钱的事情做呗;出外是求财的,有熟人照应不是容易多了嘛!”
“彩蝶姐,不要整天钱钱钱的;我觉得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有再多的钱没有人又能怎样?”景颜反驳道。
“出门在外没钱能做什么?连起码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还不如回家。”彩蝶针锋相对地说。
“那也要看钱是怎样挣来的。有些钱用起来心安理得,有些却不能。”
高进见两人争论开了,连忙向景颜递了几个眼色,景颜却视若无睹;无奈,他只好干咳了两声,说:“彩蝶姐说得没错,景颜说得也没错,都有道理。不是说有人来接咱们吗?早点吃饭收拾一下吧,让人家久等就不好了。”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没过门的媳妇,夹在中间的景飞向着谁说话都不合适;除了沉默,他还能做什么呢?
天色暗下好一会儿了,说好来接他们的人还没来,不会出了变故吧?景传志在屋里来回地走着,想着。又过了一个时辰,楼下终于传来了他在军营门口听过的“滴滴”声;景传志迟疑了一下,打开门。一个军装笔挺的军官径直朝他的房间走来:“是景先生吧?我叫邹道奇,孙团长的副官。”
“孙团长?”景传志一脸的疑惑。
邹道奇解释道:“就是您上午见过的军官,他叫孙建凯。部队开拔淞沪,事情比较多,他派我来接你们;来时孙团长跟我说了您的体貌特征和房间号。你们一共五个人吧,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有劳邹长官了,我这就去叫他们。”景传志迫不及待地说完,不禁自责自己在军营时因为激动竟然忘记了请教军官的尊姓大名。
“应该的。”邹道奇笑着答。
景飞趴在门上仔细地倾听外面的对话,父亲弄清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