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望板,打火石敲击刀背产生火花点燃。
铁锅中的肉香随热气漂荡,诱惑着掌勺的景颜和躲在附近的难民;没有盐和其他调料,平淡如蜡的食材依然供不应求。
景飞和李少强对煮熟的鸡鸭鱼肉没什么兴致,只酷爱游荡于水面的水蛇。每当有水蛇经过,景飞计算出它将要行进到的位置,钻进水中,泅到水蛇的身边,捏着尾巴,绕头顶甩圈;晕头转向的水蛇把持不住,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很快只剩翻白眼的力气。划开蛇皮,指尖掐紧,从头往下撕扯,光亮的肉质露出,像脱下衣服、光溜溜的身体。两人哄抢着,意犹未尽地吃完;看他们的样子,世间没什么比它更美味了。景颜在二哥和少强哥的怂恿下,大着胆子吃了几颗蛇胆;了解中医的她懂得蛇胆明目清心的作用,但生吃瘆人的动物,她依然有抵触的情绪。陆逸尘任凭大家怎么劝说,依旧痛苦万状地无所适从;他仰靠着树杈,失去光彩的眼睛发出茫然的神色投向冷漠的天空。
原以为离开战火纷飞的淞沪可以和爱人过上幸福的生活,谁知却成了彼此的末路;早知如此,还不如听大哥的一起去香江。陆逸尘追悔莫及地想。
生活,怎会都朝着人们设想的美好发展呢?
景颜脱下湿透的鞋子,并排放在了一起,脚心搁在涿弋上左右旋转。她喜欢这种因刺激里内庭、涌泉和太白穴而骨软筋酥的感觉。丝丝水流从她的脚掌两侧温柔地滑过,向下游淌;有时,肚大腰圆的人和动物的尸体突然从水底钻出,她也不感到害怕——既然生老病死早已注定,害怕又能改变什么?
“二哥,大哥和高进哥在哪儿?”景颜叫住了拖来一只死去但依然新鲜的山羊后准备离开的景飞。
摆脱了危险,人自然而然会想到他们牵挂的另一些人。
“高进和杨团长在武汉。”景飞趴在门沿,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答,“大哥可能在山城的陈长官家。”
“高进哥不是做了大哥的警卫吗,他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大哥被撤职了,陈长官让他去了山城。陈长官的第九战区现在负责武汉地区的长江南岸,我也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和陈长官在一块儿。高进和杨绎一起行动,我和他早就打散了;好长时间没见,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景颜的眼眶里闪烁着泪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相见?”
“你去山城找大哥吧,他应该在陈长官的家里;就算他不在,你说你是景腾的妹妹,陈长官的家人也会收留你的。”
“你和少强哥去哪儿?”
“岳麓山。”
“山城太远了,我想跟着你。”
景飞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拒绝还是答应?
“你去岳麓山做什么?”景颜接着问。
“开战以来,我们虽然取得了一些胜利,但也失去了很多土地。日军的作战意图是自北向南打通大陆交通线,徐州、武汉和长沙都是他们计划攻克的城市;我们先去岳麓山布防,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争做准备。”
“武汉还没打仗呢,你们现在去不是太早了吗?”
“我们能想到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