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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干脆替代一个人类的身份。
这个很简单。她只需要找到一个和她现在这副皮囊年龄相仿、体型相近的、落单的人类雌性。然后用最高效的方式,将她吞噬掉。不仅仅是血肉还有她的记忆,她的社会关系,她的一切……
她可以完美地,继承那个人的“身份”。她可以拥有她的名字,她的家庭,她的过去以及……那张她梦寐以求的小小的“身份证”。
但她几乎能立刻推演出,当吴桐发现她是用这种残忍的掠夺的方式,来获取“身份”时,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会“恐惧”,会“悲伤”,会“失望”。他会觉得他所爱着的那个、虽然笨拙但却善良的“风信子”,变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真正的“怪物”。
他们之间那脆弱的、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信任”,会瞬间崩塌。
然后,他就会……不再“爱”她了。
这个后果,比让她立刻消失还要让她感到恐惧。
这个方案绝对不行。
否决。
风信子安静地坐在那里,她那颗非人的大脑,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运转着。
不能改造世界。
不能伤害他人。
但又必须,要得到那张“身份证”。
这是一个死局。一个被人类那该死的、复杂的“规则”和“情感”,牢牢锁死的死局。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看着吴桐,看着他那张专注而又带着一丝疲惫的脸。
然后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他那只正在奋笔疾书的瘦削的手上。
那只手……
那只被她引导着触碰过她核心的手。
那只刚刚才因为害怕她消失,而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她的手。
一个全新的疯狂的、充满了她独有逻辑的、只属于她这个“怪物”的完美的解决方案,像一道划破了黑暗宇宙的、银红色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的整个核心。
她不需要去“掠夺”一个身份。
她完全可以……去“创造”一个。
她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可以分裂。
就像她那些低等的、在宇宙中漂流的同族一样,她可以从自己的核心里分裂出一小部分。
然后她可以用她那强大的、足以重组物质形态的能量,将这一小部分分裂体塑造成一个……最完美的符合所有人类医学标准的、拥有完整DNA链条的全新的生命。
一个……婴儿。
一个可以被“捡到”的无父无母的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的婴儿。
一个可以被送到“福利院”,可以被赋予一个全新的名字,可以被这个人类社会所接纳,可以……顺理成章地,办理那张名为“身份证”的该死的通行证的婴儿。
然后她只需要耐心地等待。
等待那个“婴儿”,在人类的规则下慢慢地“长大”。
再然后……
她就可以在某一个合适的时机,悄无声息地将那个由她自己创造出来的“拥有合法身份”的分裂体,重新地完美地与自己的主体——融合。
当吴桐那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成为这个小小房间里唯一的旋律时,风信子知道,她的行动时间到了。
她像一只最轻盈的夜行动物,悄无声息地从床上滑下。赤着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她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红色竖瞳,平静地凝视着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她唯一的珍宝。
他睡得很沉,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的、浅浅的笑意。大概是在梦里,他们又过上了那种他所幻想的可以每天亲吻的甜蜜的生活。
这个认知让她那颗非人的核心,感到了一丝满意的愉悦。但她也知道要让这个梦,变成可以触碰的现实,她必须解决那个最根本的名为“身份”的障碍。
她拿起了那块被吴桐遗落在桌上的、冰凉的发光的板子。白天的思考,已经为她指明了一条最完美的、充满了她独有逻辑的道路。但要实现这个计划,她还需要最后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