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近身伺候的,都一定是最了解主子心意的人。
“下旬庄嬷嬷生辰,叫你宋主子备礼吧,以我们两个的名义赏给。”雍亲王道。
苏培盛郑重地应:“嗻。”
从外书房出来,小徒弟跑过来准备帮他跑腿,苏培盛摆摆手,“我得亲自去传话,你就跟着吧。”
看看,人家这才叫能耐呢。
宋满听了消息,微怔之后笑道:“我当什么事儿呢,值得谙达跑一趟。成,我记下了,叫王爷放心,庄嬷嬷寿辰送的礼,绝不叫他丢脸。”
听她口吻轻巧,言笑如常,苏培盛心里更添佩服——这若是没看出爷的意思,那叫憨;知道了爷的意思,仍然答应得轻快家常,让爷听了只感觉亲密放松,那叫本事。
按照他们爷的性情,不同的人说一样的话,效果绝对不同,换一个人这样说,爷没准还觉得她不识好歹,没意识到他的用心。
能把这分寸拿捏到位,活该人家一路扶摇直上,如今在家说一不二。
苏培盛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宋满留他喝茶,他忙辞道:“还得回去服侍呢,可不敢耽搁,多谢福晋的赏。今早上也多亏春柳沏的浓茶,不然奴才只怕就要上差时候犯困丢脸了。”
彼此都是客气一下,他话说得亲近,宋满一笑,略交谈几句,他才告退。
春柳送他出去,佟嬷嬷笑了一下,“倒是奴才枉做坏人了。”
宋满道:“嬷嬷是为我操心,我明白。庄嬷嬷是个做事规矩认真的人,我也明白,嬷嬷放心吧。”
庄嬷嬷昨天的行为其实没有问题,就是正常走流程,佟嬷嬷暗示提醒庄嬷嬷,是站在她的角度。
宋满当时的发挥,也是和庄嬷嬷角力,庄嬷嬷的职业道德是应该向雍亲王尽忠,但作为直接向她汇报的内院大管事,庄嬷嬷的差事,和她直接关联的地方更多。
她不要求庄嬷嬷背叛旧恩义,直接向她倒戈,但也不能纵容庄嬷嬷无视她的感受,这是执行管理者和最高董事代理人之间必要的拉扯。
公事公办,她能体谅庄嬷嬷。
私事私办,她对佟嬷嬷这番替她打算的用心,十分动容。
佟嬷嬷笑道:“对您,奴才再没有放心不下的地方,哪怕明儿就闭眼去了,也只一点遗憾,是没见过小主子们的孩子。”
“嬷嬷不叫人说晦气话,自己倒是说得起劲儿。”宋满不满,佟嬷嬷道:“奴才这把年纪,若是还小心翼翼百般忌讳着怕死,日子可就没法过了,迟早先把自己吓坏。不如放宽心胸,您放心吧,上回小窦太医来,话赶话说到那,他给奴才一摸脉,说奴才这身子骨,少说还有二十年好活!那可真是,牙掉光的老太太了,倒是主子您不嫌弃奴才,奴才就是万幸了。”
宋满嗔她,春柳道:“姑姑是越老越有童心了,只是苦了我们这些人,听您说话提心吊胆的。”
冬雪在旁边点头,佟嬷嬷便笑起来,宋满看着她们这些人,不禁也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