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人形骸骨,眼眶闪动着两团幽幽磷火,望着云轩远去的背影,明灭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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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云轩出了密林,心头霍然一亮,这才松了口气。
驾马行了不久,就见一条三岔路口旁有间孤零零的茶棚背靠数株柳树,在茶旗杆下拴着一辆马车及四五匹骡子,棚内两张桌边聚集着八九来人,喝着热茶,等待雨停。
见有人从这边过来,这些人大都面露古怪之色,皆打量了过来。
你看这少年约莫十四五岁,蹬着一双荡口鞋,粗麻衣裳外套着一件硬邦邦的牛皮甲,长发由一根牛筋绳扎于脑后,长相还算清秀,就是两颊及额上生了疤痕,也不知是怎么搞的。现在还一副落汤鸡的可怜模样。
想是路上遇上了劫匪~~
这群人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儿,云轩已进了茶棚,擦了把脸上水珠,就见一精神矍铄的白发老翁端着碗茶水和两个热气腾腾白馒头送来,云轩道谢一声,狼吞虎咽的吃喝完这才感觉暖和多了。
“少年郎,你是怎么从那条鬼道出来的。”白发老翁这话问出了这许多人心中的疑惑,都竖耳细听。
云轩扫了眼这些人,其中五位壮汉做家丁打扮,一妇人怀抱婴儿,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气质雍容,似是大户人家氏。
旁边紧挨着位对襟襦裙的貌美少女,大大的眼睛天真无邪,偏又夹了那么些盛气凌人。
另一边是位长相可爱,白巾束发的青衫男童,年纪不大却正襟危坐,还故作深沉地冲往来的云轩微微颔首致意,一副小大人的范。
他忍俊不禁,于是玩笑道:“人怕凶,鬼怕恶!心有正气开路,鬼魅还不辟易!”等说完了,他又懵住了,自己想说的不是这句啊,怎么回事?
青衫童子却是双眼一亮,腰杆挺得又直了三分。
“嘁!”襦裙少女嗤之以鼻,这是因为方才走神时突然想起来以前某件羞愤不已的事儿,难以忘怀。
又见这基本毁容的少年没个正经,登时心生厌恶,也未深思,忍不住讥讽道:“又碰到一个会吹法螺的!”
妇人瞋了其女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少女说出这话也是暗暗后悔,念及自家也是芝兰之室,书香门第,平日自忖修养不俗,自己何时这般冒失了?唉!
云轩看了她一眼,不知怎地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翘了翘嘴角,掩饰不住的冷笑。
等做完了这一系列表情,他再次迷糊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不会中邪了吧?
在哪正埋怨自己的少女被这一个轻蔑的眼神激的勃然大怒,长这么大还从没被这么看过,被这么怠慢过,你知道我是谁吗,啊?
自尊心受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方要拍案而起,反言相讽时,天空猛然滚起无尽轰雷,似有千军万马自头顶碾压而下。
刹那间风急树摇,天昏地暗,在让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声中,漫天妖岚滚滚迫下,蓦然化成巨大鬼头,一口将茶棚内人马尽数吸入口中!
只留一老翁喝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凝望着那条随风荡漾虚化而去的曲径古道,喃喃自语道:“七情六欲,大道天堑!可若没了情欲,那还是自己吗?秃子,你说老夫这手‘勾情术’如何?”
“控制凡夫俗子心神倒还凑活!”